曹德忠将手中绣春刀在老鸨面前一晃,冷冰冰地道:“本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若是说实话,本官便网开一面,若是不肯说实话,那就休怪我铁面无情了。”
老鸨畏惧地后退一步:“奴家说的句句属实,”色厉内荏地道:“你要是敢动手,孙大人不会放过你。”
“他会管一个妓女的死活?”曹德忠冷笑连连:“老相好,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向那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那锦衣卫就站在老鸨身边,抬起右脚,脚尖在老鸨腿弯轻轻一点,老鸨吃痛,扑通跪倒在地,她吓得花容失色:“你大胆!你...”声音戛然而止,曹德忠手中的刀不知何时架在了她的肩头,老鸨心中一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曹德忠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老鸨,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锦衣卫在民间搜集消息,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得多了,这娼馆鱼龙混杂,是消息交汇流通之所,锦衣卫又怎会可能放过,也正因为此我才知道有的院子为方便监视,修造夹壁墙、私建暗道,这怡香苑中有是没有?”
老鸨叹息一声,知道这曹德忠是内里行家,干脆地放弃抵抗:“大人明察秋毫,怡香苑中确有暗道,不过此事若是传将出去,那怡香苑的生意怕是也做不下去了,并非奴家有意相瞒。”
曹德忠收了刀,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怕什么,你是本官的老相好,自然要帮你隐瞒下去,还能害了你不成?”
锦衣卫将老鸨扶起,曹德忠有意无意地扬了扬刀:“头前带路,这一遭可不兴耍花样了。”
二楼,老鸨推开房门:“大人请进,这是奴家的住处,暗道的入口只有奴家知道,所以决不会有人藏匿其中。”
曹德忠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老鸨无奈之下只得领着两人走到里间,墙角衣橱一人多高,老鸨将衣裳拨开,露出橱背,伸手在木板上轻轻一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来,森寒阴气迎面而来。
“嚯!”锦衣卫吐了吐舌头。
曹德忠探头看了看,见洞口处有木梯向里延伸,只是再往里便看不真着了,也不知道这暗道有多深。
他点燃火折子,在老鸨肩头推了一把:“劳您带个路。”
老鸨不情愿地拧了拧身子,但也无计可施,当先钻入洞口,曹德忠嘱咐锦衣卫:“你在门口好生看着,别被人抄了后路。”
锦衣卫拔刀在手:“放心吧。”
曹德忠点点头,跟在老鸨身后一级一级踩着木梯向下走去,暗道中潮湿阴冷,曹德忠有些不自在地耸了耸脖子:“这暗道是赵一航所设,还是东厂改造?”
老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赵老板建造怡香苑之时并没有暗道,后来一日忽然宣布关停,说是要扩建,奴家有银子拿还不用干活,也没多问。直到重新开业之后赵老板才说了缘由,那时也是我第一次见孙大人。”
她停下脚步,右手在墙面上摩挲,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上开了个拇指大小的孔洞,一束强光照射进来,老鸨侧身让开:“官爷请上眼。”
曹德忠凑上前睁一目眇一目,透过孔洞向里观瞧,目之所及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厢房,从他这个位置看去,花厅、床笫看得一清二楚,若是有人说句话,透过孔洞便能听得清清楚楚。
曹德忠收回目光,注视着逼仄的暗道:“前方通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