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梁上的流苏微微晃动："好一个守土有责！柳大人这话说得漂亮，可本太子却觉得，大人心中另有盘算。"他伸手招来侍从，接过温热的手巾擦拭嘴角，"大晋朝的太子，向来不好当。先帝在位时，几位王叔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柳林垂眸，看着杯中的残酒："殿下所言极是。当年景文帝临终前，几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最后登上皇位的，却是最不起眼的恭武帝。"他抬起头，目光与太子相撞，"所以臣子只知道，大晋的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臣子的忠心，自然也是给陛下的。"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暗藏锋芒。太子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柳大人这话，倒像是在敷衍本太子。"他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棂。冷风卷着晨雾涌进来，将屋内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大人可知，北境外的荒原为何被称为'鬼雾之地'？"太子背对着众人，声音混着风声传来，"那里的雾气能照出人心底的欲望，有人看见金山银山，有人看见千军万马，可一旦伸手触碰，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柳林站起身，走到太子身边。远处的城墙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城头的旌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雾气弥漫的荒原，忽然想起年轻时曾听老牧民说过的传说：在雾气最浓的子夜，能听见亡者的低语，他们会蛊惑人心，让人在虚幻中迷失自我。
"殿下提起荒原，可是有什么打算？"柳林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厅中清晰可闻。司马鸢儿悄悄走到他身后，素手轻轻搭在他的袖角，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太子转过身，目光灼灼："本太子听闻，荒原深处藏着前朝遗留的秘宝，若能找到，足以组建一支无敌之师。"他忽然靠近柳林，压低声音，"柳大人手握幽州十万铁骑，若与本太子联手..."
"殿下！"柳林后退半步，神色严肃，"荒原之险，岂是人力可测？当年曾有三位将军率领万人前去探寻，最后只回来了寥寥数人，还都疯疯癫癫。"他顿了顿，又道，"况且，臣子只愿守护好幽州百姓，至于其他..."他没有说完，却已表明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