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金黑眼眸扫过台下数百张面孔:"北疆的百家争鸣,不是为了争个高下——"晨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刻着"镇北"二字的玄铁令牌,"而是要让你们的学问,都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刀刃。"他挥袖间,空中浮现出北疆全境的虚影,无数光点从四州汇聚,最终凝成镇北王府的徽记,"记住,无论你们钻研何种技艺,效忠于谁才是北疆最根本的机关!"
掌声如惊雷般响彻王府,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白鸽。柳林望着漫天展翅的白鸽,忽然觉得,这些承载着百家智慧的飞鸟,终将在他织就的苍穹下,朝着同一个方向翱翔。
深秋的霜花在镇北王府的琉璃瓦上凝结成冰棱,柳林负手立于暖阁窗前,望着庭院里簌簌飘落的银杏叶。铜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与窗外飘来的工坊锻造焦香混作一团,恍若北疆大地交织的百态。
"王爷召见,不知有何吩咐?"冯戈培踏过满地碎金般的落叶,玄色长袍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寒意。这位在北疆商界翻云覆雨的老者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案头散落的百家名录。
柳林指尖摩挲着鎏金镇纸,将一卷《机关革新策》推到案前:"北疆如今学说林立,墨家的连弩改良、法家的律法草案..."他顿了顿,金黑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火,"本王打算召集各流派首领,让他们的学问真正为北疆所用。"
冯戈培抚须轻笑,枯瘦的手指叩击桌面发出笃笃声响:"王爷可还记得三月前幽州的铸剑暴动?"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密报,"当时官府强征匠人锻造兵器,结果半数工坊连夜南迁。学问人的心气,可比钢铁还难锻造。"
窗外突然传来北风呼啸,将檐角铜铃摇得叮当作响。柳林望着窗纸上晃动的树影,想起前日稷下书院拒绝王府注资时,那位老夫子掷地有声的"学术当存风骨"。他抓起案上的狼毫,在羊皮纸上重重划出一道墨痕:"依你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