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抬眼,见那公子哥面白无须,腰间挂着块玉佩,看着像个世家子弟。邻桌的商客们顿时噤声,显然是怕了他的身份。
“小公子慎言。”络腮胡大汉压低声音,“这话要是传到洛阳,怕是要惹祸。”
公子哥却梗着脖子:“我怕啥?我爹是吏部的张侍郎!”
柳林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张谦的儿子?倒有几分其父的直脾气。
***出了幽州地界,风物渐渐不同。
北境的山是刀削斧劈的硬,到了中原就变得圆润起来,连树都多是垂柳,枝条软趴趴地垂在路边,不像北境的胡杨,枝桠都带着股倔劲。官道上的行人也多了,挑担的货郎,赶车的农夫,还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腰间挂着令牌,见了驿站的小二都横眉竖眼。
这日午后,柳林正路过一片竹林,忽然听见林子里有打斗声。他勒住马,侧耳细听——有兵器相撞的脆响,有女子的惊呼声,还有几个男人的狞笑。
“小娘子,别挣扎了,这荒郊野岭的,喊破喉咙也没人来!”
“就是,跟了爷几个,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那个穷酸书生强!”
柳林皱眉,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的柳树上,握紧了缠着布条的铁剑。布条下的剑身是用小世界的玄铁打的,虽然没开刃,分量却足够沉。
他拨开竹林走进去,只见三个流寇正围着个穿绿裙的女子,女子手里攥着根簪子,尖声怒骂,发髻都散了。旁边还躺着个穿青衫的书生,额角淌着血,已经昏了过去。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柳林的声音在竹林里回荡,带着点刻意压低的冷意。
流寇们回头,见他只有一人,顿时笑了。领头的刀疤脸晃了晃手里的钢刀:“哪来的野狗?也想学人英雄救美?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爷连你一起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