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三爷在屎尿遍布的牢房里,睡了几个小时,天亮了。
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肺里都是屎味儿,无论是吸气,还是呼气,就感觉屎分子充斥着整个胸囊。
“三爷,吃饭了。”魏三端来一碗稀粥,拿过来一个窝头。
陈三爷一阵干哕,怎么能吃得下?遂笑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唉呀,三爷啊,吃点吧,吃了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什么时候呢,往日都是一天两顿饭,中午才发窝头,今天可能是你进来了,大清早狱警竟然拿了窝头和稀粥过来,给面子啊。”
陈三爷一笑:“那你们就吃呗。”
“你不吃啊?”
“我真不吃。”陈三爷望着木桶里的大便说。
现在是白天,阳光明媚,大便更清晰了,里面还有蛆,翻滚涌动,陈三爷更吃不下去了。
“这桶粑粑什么时候倒掉啊?”陈三爷问。
魏三笑着说:“不是我们不想倒,是狱警不答应,一个月才让倒一次。”
“故意的?”
“肯定的啊。死刑犯,还是人吗?没人拿我们当人。三爷,您得习惯这里的生活,吃点吧,习惯了就好了。吃完,大概10点多,有一次放风,咱出去溜达溜达。”
“好吧!”陈三爷拿起窝头,塞进嘴里吃起来。
吃完后,大家又开始陆陆续续拉屎撒尿,木桶,眼看着就满了。
这个环境,陈三爷是第一次体味。
都是大老爷们,脱下裤子就拉,没什么忌讳了,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屎尿俱下,屁声连天。
有的人放的屁特别充沛,声音特大,嗞地一声,仿佛把一肚子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有的人放得比较婉转,分贝不高,但连续性特强,陈三爷掐了一次表,此人从开始到最后放完,历经42秒,断断续续,婉转悠扬,像小喇叭又像哨,快赶上邢二爷了。
有的人大便比较顺畅,滋滋地,如蛇蹿出,中间不断线,一拉一尺长,一圈圈盘起来,最后竖起一个尖儿,上面冒着烟儿。
有的人大便比较费劲,拉出来的都是算盘珠,质地坚硬,半天卡出来一个球。
三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苦日子也过过,邋遢生活也体验过,但这一次,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这哪儿是牢房啊,这就是个大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