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冲洗着手,闻言迟疑了一下,略显羞涩地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地答道:“不是晕机……我,我是怀孕了,最近妊娠反应比较大,没想到坐飞机会这么难受。”
“怀孕了?”
林秋雅闻言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哎呀,恭喜恭喜,这可是大喜事。不过孕期乘机确实要格外注意,特别是早期反应重的时候。您先生刚才可急坏了。”
“他呀,看着干着急使不上劲”,刘南淡淡的说道,而这一句话也坐实了她和刘东是夫妻的身份。
从洗手间出来时,刘南已经洗漱一新,两只手洗干净了,连带着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已然平息,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精神状态明显好转。她回到座位,对着关切注视她的刘东露出了一个“我没事”的安抚笑容。
“没事就好”,刘东这才放下心来。
“你这个朋友不错,刚才那么危险还第一时间跑来帮我,自己也摔了一跤,真是太感谢了。”刘南对林秋雅的服务赞不绝口。
听到刘南对林秋雅的称赞,刘东嘴角微微牵动了一下,语气平淡地应道:“她啊……就是一普通朋友,之前机缘巧合见过两三次面而已,不算很熟。”
说完,便像是生怕被继续追问细节似的立刻闭上了嘴,转头望向窗外天边铺陈着一片绚烂的晚霞。
远方天际间橘红与紫灰色交织,渲染着辽阔的天空。刘东凝望着那片景色,似乎完全沉浸其中。
刘南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她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刨根问底,正好飞机平稳飞行,便顺势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
飞机抵达滇南机场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虽然滇南天黑得晚,但因为夏令时的关系,此刻天色也已彻底黑了下来。
两人行李简单,出站速度很快。航站楼外的出租车候客区早已停了一排出租车,他们随意上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滇南宾馆。”刘东报出地址。虽然在滇南买了房子,但钥匙并没在身上,这个时间点再去麻烦袁晓琪夫妇也实在不好意思,便决定先找宾馆安顿下来。
由于他们是首批出站的旅客,路上车辆稀少,出租车开得飞快。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十分健谈,一路上介绍着滇南的风土人情,倒也有趣。
车子很快驶入市区,霓虹闪烁,街道两旁依旧热闹,小吃摊那边的喧闹,充满了烟火气。
第一次来到滇南的刘南,立刻被街边绿化带中盛开的树木吸引了目光。那是一种开着蓝紫色花朵的乔木,一簇簇如云似雾,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梦幻。
“呀,这花真漂亮。”她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蓝花楹,”司机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点本地人的自豪,又有点惋惜,“不过您来得稍晚了点,要是早半个多月,那时是盛花期,满街都是蓝汪汪的,那才叫一个漂亮。”
正说着,前方路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叫骂声。只见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青年,正被四五个彪形大汉追打着,显得十分狼狈,不断躲闪,形势危急。
“我艹!”
开车的小伙子见状,嘴里骂了一句,脸色一变,猛地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他动作快得惊人,反手就从驾驶座底下摸出一把约莫半米长、闪着寒光的大号螺丝刀。
“等我一下,我去帮个场子!”
他撂下这么一句话随即推开车门,直扑向那片混乱的战团,只留下车内面面相觑的小两口。
“什么情况啊刘东?”刘南饶有兴趣地望向外面的战团问道。
“大概是争地盘吧?”,刘东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有热闹看等一会就等一会吧,这年头街上打架斗殴的哪天不发生几起。
车外,战况激烈。两个年轻小伙子显然寡不敌众,在四五个大汉的围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用手臂护住头脸,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拳脚,被打得连连后退,对面那几个大汉气焰极其嚣张,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出手狠辣,眼看就要将两人打翻在地。
就在这时,出租车司机如同神兵天降,猛地扎入战团。他这把近半米长的大号螺丝刀,此刻成了极趁手的“奇门兵器”。
钢制的杆身提供了足够的长度和重量,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破空声尖锐,无论是直刺还是横扫,威力丝毫不比寻常的铁管逊色。
这生力军的加入和这出人意料的“武器”,顿时打了那几个大汉一个措手不及。司机小伙子显然有些街头斗殴的经验,螺丝刀在他手里使得颇为灵活,不求致命,但专往对方的手臂、肩胛、大腿外侧这些吃痛又不至重伤的地方招呼。
一时间,只听得“啪啪”的抽打声和闷响,夹杂着大汉们吃痛的惊呼和怒骂,原本严密的包围圈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攻势也为之一滞。
而被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的两个小伙子,眼见来了强援,精神大振。他们抓住这难得的喘息之机,互相使了个眼色,几乎同时弯下腰,从人行道边缘抠起几块有些松动的街砖。
铺设人行道的街砖的质量都不错,沉甸甸的、边缘又有些粗糙,此刻成了绝佳的反击武器。
两人直起身,手臂奋力一挥,街砖如同雨点般朝着对面那几个阵脚已乱的大汉劈头盖脸地砸去。
这一下形势瞬间逆转,大汉们既要躲避司机那神出鬼没、寒光闪闪的螺丝刀,又要提防呼啸而来的板砖,顿时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一块街砖狠狠地砸中一个光头大汉的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动作一僵,紧接着腿上就又挨了司机一记螺丝刀杆的重扫,惨叫一声单膝跪地。其他几人见状,气焰全无,脸上露出了惧色。
“撤,快撤!”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剩下的几个大汉再也无心恋战,搀扶起倒地的同伴,狼狈不堪地抱头鼠窜,转眼就消失在了街角。
“孙洋,你这是神兵天降啊”,那两个小伙子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兴奋的和出租车司机说着话”。
“这不正赶巧了么”,出租车司机抹了把汗一甩手说道
“哎呀,我车上还有乘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