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东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客厅内的气氛仿佛瞬间被点燃。
方才还萦绕在陈老、金老几人脸上的那抹遗憾与失落,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的眼睛几乎是同时亮了起来,充满了惊喜和灼热的期待。陈老甚至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身体,刚才竞拍失利的洒脱早已被一种迫切所取代,目光紧紧看着刘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金老更是抚掌轻笑,摇头叹道:“好家伙,原来真正的宝贝还在后头,刘小友,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王建生将几位老友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不由得哈哈大笑,拍了拍刘东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催促:“刘东兄弟,你就快拿出来吧,别再吊几位老先生的胃口了。
你看看他们这眼神,我敢说,你要是再不拿出来,这几位今晚怕是真要辗转反侧,琢磨你一宿,谁也睡不着觉了。”
这话引得几人都笑了起来,但笑声中那份急切却丝毫未减。
此时的刘东,内心正被巨大的喜悦充盈着。那颗黄钻最终拍出的价格,远远超出了金老最初的估价,这让他对挎包里剩余的几颗宝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心跳都因兴奋而加速了几分。
而站在他旁边的刘南,更是被刚才那场瞬息万变、价格飙升的竞拍深深震撼到了。她呆呆地看着刘东,又看了看那只普通的挎包,脑子里嗡嗡作响。
一颗看似不起眼的小石头,竟然拍出了天价?她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要买的新房,第一次觉得,那房子似乎……买得有点小了。
在众人灼灼的注视下,刘东稳定了一下激动的心神,从刘南手中接过挎包。从里面取出了剩余的三颗玉石,郑重地递到了早已瞪大眼睛、一脸期盼的金老手中。
当那三颗宝石置于灯下时,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几人不由自主放轻的呼吸声。
金老、陈老等人凑上前去,屏息凝神,一个一个的仔细观察看,不时的连声赞叹,最终鉴定结果是:
一颗是翠色欲滴、莹润无瑕的玻璃种顶级帝王绿,那绿色浓阳正匀,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最纯粹的生机;
一颗是通透如水、色泽稍内敛却同样高贵不凡的冰种帝王绿,温润中透着清凉;
另一颗则是色泽浓郁如鸽血、自带天鹅绒般质感的克什米尔红宝石,炽烈而雍容。
这几颗玉石,每一颗都堪称珍品,虽在稀有度上或许略逊于刚才那枚艳彩黄钻,但其顶级的品质和迷人的光彩,同样动人心魄,价值连城。
几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家仔细端详着,喉结都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默默咽了咽口水。新的争夺,显然已在无声的目光交汇中,悄然酝酿。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更为炽热的爆发。
金老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刘小友,既然宝货已现,不如我们这就开始?老夫对那颗玻璃种帝王绿十分心仪,愿出三十五万,博个头彩!”他直接略过了试探,报出了一个极具竞争力的价格。
“金老哥,你这可不厚道啊,”陈老立刻笑着摇头,“我出四十万……”
“四十六万”,金老一锤定音,其余两人也不再加价。
陈老无奈,目光只能牢牢锁定那颗冰种帝王绿上,他偏好翡翠的温润通透,“好东西见者有份,岂能让你专美于前?这颗冰种帝王绿,我出三十八万。”他竟然后发先至,对冰种帝王绿的出价瞬间超过了金老对玻璃种的叫价。
而只有一旁的李生加了一次价,最终陈老以39万拍得。
见两个人都有斩获,李生在一旁呵呵一笑,他更偏爱彩宝的绚烂,目标明确地指向那颗克什米尔红宝石:“二位贤兄争抢翡翠,小弟凑不上热闹。这颗红宝,色泽纯正,绒感十足,实乃可遇不可求的珍品,我出四十万!”
何太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从容而满足的微笑。她刚刚如愿以偿地拍下了那枚寓意非凡的黄钻,已是分外惊喜,此刻心态极为平和。
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看着眼前这瞬间白热化的竞争,显然已打定主意见好就收,不再参与接下来的争夺。战场,留给了金老、陈老和李生三人。
“四十二万,”金老毫不犹豫地加价,势在必得。
“四十三万”陈老紧随其后,毫不相让。
“四十五万,红宝石!”李生也立刻提升了报价。
……
价格如同坐上了火箭,在几人你来我往的加价声中飞速攀升。
“四十七万!”金老再次喊价,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颗红宝石,这已接近他的心理极限。
李生见状,知道红宝石的争夺也到了关键时刻,立刻接口:“那我出五十万,这颗克什米尔红宝石,还请二位割爱。”
一时间,三人竟像是默契地完成了分配。
玻璃种顶级帝王绿——四十六万!
冰种帝王绿——三十九万!
克什米尔红宝石——五十万!
竞拍结束,王建生适时地站出来笑着打圆场:“好好好,看来几位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啊,何太的黄钻,金老的玻璃种,陈老的冰种,李生的红宝,都是好归宿!”
刘东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这价格再次远超预期,一不小心就成了百万富翁。
…………
夜色已深,深城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成一条斑斓的河。刘东和刘南并肩坐在回程的车上,怀揣着那几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共一百九十万元的支票,感觉如同飘浮在云端,脚下软绵绵的,极不真实。
下了车后,刘南还有些不相信自己,伸手掐了一把刘东腰上的肉。
“哎哟,你干嘛?”,刘东诧异的问道。
“疼不?”
“疼啊,咋了?”刘东浑然不解。
“疼那就不是做梦了……我们……这就成百万富翁了?”
刘南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贴身口袋,仿佛要确认那张支票的存在,即使她是将军的后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所震惊。
几天前,他们还凑钱买房,转眼间,拥有的财富已是一个过去不敢想象的天文数字。
刘东重重地点了点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神也有些发直:“一百九十万……”
这一切顺利得让人心悸,尤其是金老最后那豁达的举动——按照行规,作为中间人和鉴定者,金老完全可以抽取一笔不菲的佣金,但他却大手一挥,爽朗笑道:“今日能见得这几件珍品,已是眼福,刘小友日后若还有好东西,记得先拿来给老头子掌掌眼便是,佣金就免了!”这又让刘东欠下了一个不小的人情。
“家里……大概还有十颗吧?”刘东喃喃自语,开始仔细盘算起来。巨大的财富像是一剂强心针,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尚未变现的“宝藏”。
刘南闻言,立刻从恍惚中惊醒,一把抓住刘东的胳膊,语气异常坚决:“咋的?还想卖啊?不行,刘东,我告诉你,那些得留起来,留给孩子当传家宝,一个也不许动了,这钱够我们花一辈子了,不能太贪心。”
听着刘南的话,刘东心中的那点躁动瞬间被一股暖流压了下去。他反手握住刘南的手,憨憨地笑了:“听你的,都听你的。不卖了,留着传家。”
前面已经到了刘涛的山货店,和热闹的街里比这边显得有些冷清。店里的卷闸门只拉上去一半,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
刘涛并没有在店里,而是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微微佝偻着背,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红光在夜色里明灭不定。
他望着街对面闪烁的招牌,神情落寞,与这热闹的都市夜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心事重重。
看着出神的刘涛,刘东和刘南相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平日里爽朗干练的老二,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坐在台阶上,连他们走近都没察觉。
刘东快走两步,在刘涛面前站定,俯身问道:“老二,不回去睡觉发什么呆呢?”
刘涛猛地回过神,慌忙把烟掐灭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哥,嫂子,你们回来了。”
“嗯,回来了。”刘东打量着他。
“怎么了,有心事?”
刘涛欲言又止,双手不自觉地搓着,沉默了片刻,才从兜里掏出刘南给何丹丹的见面礼金镯子递给刘南:“嫂子,这个镯子…...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