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察觉到她可能离去时,他暗中命人翻遍整个王朝,最终在边陲古卷中寻到蛛丝马迹——
关于“系统”,关于“任务”,关于她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真相。
所以知晓真相那一夜,他在自己身上用了早就抢来的生子系统。
苏沉甯心脉受损、身体虚弱不可受孕,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他毫不犹豫选择了最危险的方案,那便是自己孕育再剖腹生下这孩子。
他想:若是以命相搏生下孩子,能不能换她留下?
可她还是走了,在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个消息时走了 。
萧承岺握着苏沉甯是手按在自己腹部的疤痕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在黑暗中隐隐发烫,仿佛还残留着当年刀锋划过的剧痛。
“知道吗?沉熙出生的那日,太医院跪了一地。”
苏沉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指尖正好抵在疤痕最深处。
萧承岺呼吸一滞,眼前又浮现那日满殿的血色。
他记得自己如何咬着软木撑过剖腹的剧痛,记得太医颤抖的手如何从血泊中捧出啼哭的婴孩。
记得太医们如何手忙脚乱地止血,知道他撑着最后一口气为新生儿取名——
沉熙:沉者,取她名中谐音;熙者,盼她归来的晨光。
“我当时在想…”他喉结滚动,将她的手攥得更紧,“若你回来看到这孩子,会不会…”
话未说完,苏沉甯突然在梦中剧烈颤抖起来。
萧承岺一惊,却见她紧闭的眼角不断涌出泪珠,唇瓣开合间漏出支离破碎的呓语:“…承岺…别走…”
萧承岺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指腹抹去她不断滚落的泪,“别哭,我在这。”
可苏沉甯却仿佛陷入更深的梦魇,指甲深深掐入他掌心:“别死,你别…”
萧承岺心口猛地一窒,将她整个人紧紧箍进怀里。
她单薄的寝衣早被冷汗浸透,冰凉的指尖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怕一松手他就会消散似的。
“我在这。”他捧住她泪湿的脸,拇指重重擦过她颤抖的唇瓣,“你摸摸看——”
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颈侧,跳动的脉搏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
苏沉甯的啜泣声忽然一顿,睫毛颤动着缓缓睁开。
朦胧泪眼里,映出萧承岺通红的眼眶。
“之之,做噩梦了?”他故作轻松地勾唇,喉结却滚动得厉害,“我命硬得很,当年宫变不也活下来…”
话音未落,苏沉甯突然扑上来咬住他颈侧。
这一口极重,血腥气瞬间在唇齿间漫开。
萧承岺闷哼一声,却纵容地抚着她后脑勺:“解气了?”
他颈侧的血珠滚落,在雪白中衣上洇开点点红梅。
苏沉甯盯着那抹刺目的红,突然颤抖着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留下的齿痕。
“之之…”他呼吸骤然粗重,扣在她腰后的手掌猛地收紧。
苏沉甯却恍若未闻,指尖抚上那道渗血的咬痕,声音轻得像叹息:“会疼…才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