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虚浮的朝外面走去。
一个骤然看不见的人要想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到底有多难时宴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他知道了。
他用手摸索着,确定没有障碍物才抬脚,即使如此,他还是撞了好几下。
成功走出病房的时候,时宴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他推门,倚在门框上,擦掉眼里和脸上的泪,大声喊护士。
护士跑了过来。
“你怎么下床了?有事摁铃啊——”
她大惊失色。
“你脸色太差了,嘴唇都没颜色了,我扶你回床上去。”
时宴拒绝:
“麻烦你……”
“麻烦你帮我给陈岁平打个电话……”
他拿着手机的手颤抖的厉害。
“我……我有急事和他说……”
护士答应了:
“我扶你回床上就帮你。”
她是知道时宴的眼睛时不时的会失明。
所以对他的请求并不意外。
时宴只想马上通知陈岁平,但护士坚持要送他回病床,求别人帮忙的他没有办法,只能回到了病床上。
电话终于打出去了。
陈岁平没有接。
护士就站在时宴的病床边。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可能在忙吧。我过五分钟再过来帮你打好不好?”
时宴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表情用凄楚来形容都不精准。
护士第一次知道一个素人能这么有破碎感。
就在这个时候,时宴的手机响了。
护士情不自禁露出一个笑来:
“你看我没说错吧?他刚才就是在忙,这不给你回电话了?”
她笑着去拿时宴的手机。
时宴嗯了一声。
护士觉得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提升了。
她低头,正准备帮他接电话,脸上的笑就消失了。
打电话过来的不是陈岁平。
是.
护士的嗓子突然干涩了起来。
“怎么了?”
时宴一无所知。
“为什么不接?”
他微微歪头。
护士没办法开口解释。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和他解释。
“我……”
时宴比她想象的敏锐。
她不过说了一个字,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是他。”
他轻轻笑了一声。
整个人变成了一个木偶。
护士挂断了打过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