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爹娘原不想开市,可我大哥.......”
权势迫人倒也没有,只是责问夫妻俩人的话,却是确实不太能开口转达给叶小娘子。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瓷铺开市,不是一个人的荣辱。
要按长兄的说法,那便是,别说叶小娘子是昏迷,纵使已然身死,也得开市。
他那时骇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后头细想,又觉此话熟悉。
他想不通个中缘由。
不过倒是又觉长兄与叶小娘子,有时......真的奇像无比。
越明礼斟酌几息,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润色后方才吐出:
“大哥说,等你病好,要是知道为了你的病耽误卖瓷,你也会伤心,还说了一些不管是你们家,连带着手底下手仆人伙计都得吃饭的事儿,方才将你爹娘劝住,开了瓷铺。”
“往后数日,我每日下学堂后,都会来瓷铺前转上一圈,虽说客人不如开业那几天多,可总也有客人,并没有关铺。”
这确实算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儿。
可叶青釉想听的自然不是这些,想了想,又牵话头道:
“我那日将叶守财抓显形的时候,他曾以影青瓷售出了高价为由,向我与爹娘索要钱财......”
越明礼的眉心顿时皱起,满脸不可置信:
“确实,那日的影青瓷确实是卖出高价,可同他有什么关系?”
先不说叶小娘子一家早早就已经分家另过,哪怕没分家,瓷铺是叶小娘子的,手艺是叶小娘子的,其他人怎能来抢?
这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亲眷?
分家后还敢来理直气壮的讨要银钱,简直不敢想,叶小娘子一家没分家前,该是被欺负的多狠!
越明礼回想片刻,愤愤道:
“难怪那件影青瓷售出两千八百两的价后,有一个同你爹眉眼有些相似的汉子来讨赏钱,现在想想,应当就是你二叔了。”
两千八百两?
初闻这个价码,叶青釉眉眼下意识就是一皱——
不是因为高,是因为委实没有到达心中的价位。
在她原先的预想之中,第一次现世的影青瓷,当然是能喊多高价就喊多高价。
若有一个好的开端,往后价格势必低不到哪里去。
可两千八百两.......
等等,叶青釉皱起的眉眼略略松懈下来,知道自己或许进入了一个误区——
很久不做几文钱的生意,连她自己都有些忘记了正常的物价是多少。
要知道,现如今,二两,也就是两贯钱,便可以让一家五口舒舒服服的过上一年,夏有夏服,冬有冬衣,一月最少还能吃上一两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