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叶青釉心中又涌上了阔别胸腔许久的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在越缜死后，已经少说有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索性一把将浏览器关了。
病房仍然很安静。
外头的天已经有些昏暗，王春月女士也没有回来，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叶青釉在越来越昏黑的病房里沉默，直到......笔记本右下角又弹出了几条消息。
消失已久的赵一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叶青釉心思稍动，点开了对话框。
那头只有短短几句话，却让叶青釉止不住的冷笑。
赵一：
“叶师妹，不论是谁给你发的这个视频，听师兄一句劝，既然你留下一条命，就别再回来了。”
“你是有本事的人，师父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你不必用他的名头，也能达到他的高度，甚至更高。”
“你什么都能有，可是有些人什么都没有.......你发发慈悲，好吗？”
叶青釉没有回，那边反倒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将陈年往事倒豆子似的倾泻而下：
“师妹，虽然你入门后，师父又收了很多师弟师妹，可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小，最聪明的那一个。”
“你入门时候才多大呀，十二？十三？长得乖巧又可爱。”
“那时候我媳妇刚刚没了一个孩子，原本抑郁的几次要跳楼自杀，可是见了你，慢慢又缓了过来。”
“她好几次都对我说，如果我们好不容易才怀上的那个孩子能保住，生下来应该是你这个样子.......”
“师父那时候六十多，已经有些精神不济，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带着你......”
说的太多，那个带着眼镜的中年汉子絮絮叨叨的言语仿佛就在耳边。
可叶青釉，最不喜欢陈年旧谈。
而且是关于自己入门时的陈年旧谈。
所以，她干脆利落的打断了对方，直接问道：
“让黄文德撞我，想要我命的人，是不是你？”
那头沉默了几分钟，终究是回了消息：
“是我。”
叶青釉没有再回复。
这回，她好像彻底成了孤身一人。
病房内死寂一片，直到护士再次来记录各项数据。
灯被重新点亮，病房内恍如白昼。
护士来了又走，叶青釉则又开始无意识的揣摩起了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