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沈知言看着桌上的东西,顺手便拿了起来。
绸布包裹的是一个雕花匣子,匣子里头是一整套的头面。
“这是……”
沈知言的眸光不由得动了动,方才讽刺挖苦的模样尽失。
她怎么会想到,时珩会送她这个东西?
还真别说,时珩这个人看起来木头桩子一样,挑东西倒是有眼光,这头面不算华贵奢侈,上头的珠宝都很小巧,但细白润泽的翡翠,一看水头就很好。
这样小巧素净的首饰,倒与沈知言十分相配,显然是用心挑选过的。
“你为何送我这个?”沈知言有些震惊地抬头。
“我看你进冷宫除了带些细软,所有赏赐都没带,这些日子以来,你的头上都只有一支素簪,我想,你这样的姑娘总是爱美的。
所以……
便为你挑了些首饰。
我……
我原是不会挑这些的,是店里的掌柜,说像你这样的姑娘戴这些总是没错的。”
“像我哪样的姑娘?”
沈知言抬眼看他。
她总是这样的伶俐,上挑的一双眼尾,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儿。
“那掌柜的从未见过我,他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姑娘?”
“我……”时珩竟是一时语塞。
“王爷,我问的是,你为何要送我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们二人非亲非故,纵有几次交集,但你总不会觉得那几次交集都是轻松愉快的吧?
上次的话说到了那个份儿上,现在你又给我送首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时珩不知为何,对上沈知言总有些词穷。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半晌,才听他沉沉地道。
“回去之后,我想了许多,虽然我们小时候有过相似的经历,但我总有外祖家照应,但你……你只有你自己,我实在没什么理由去要求你什么。
那天,我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分。
我一直想寻一个机会与你道歉,只是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情,所以……
姝……沈娘子,我这人蠢笨,不懂变通,先前之事,莫要与我见怪。”
“所以,你便送我这样一副头面?”沈知言又问。
“当年我失意之时,你曾送我一个橘子,一张手帕,今日,你落难,我送你一些点心,一副头面,也算报你当日之恩。”
“呵……那我那张手帕还真够值钱的。”
沈知言低着头,淡淡冷笑,眸光藏在暗色里,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