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官对血杖放行后,马上通知了云巅酒店方面的安保负责人团队。
团队由数个格斗家组成,原本都是公司的高官和政府的要员,当然他们现在全部都是上升阶梯的一员。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前几天通过了上升阶...
风铃塔的第二十七声清音响起时,启明正站在南极巨门之外,仰头望着那片被忆安莲根系织成的天幕。十年了,那道横贯大气层的光桥早已隐去,可每当夜深人静,他仍能听见心宿零的余音??不是哭声,而是一种低频的共振,像心跳,又像呼吸。它不再属于某个遥远星球,而是融入了地球本身的脉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耳后那枚由泪晶与星尘融合而成的植入体。这是“星语漂流计划”结束后,艾琳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一个能接收跨文明情绪波段的微型共鸣器。十年前,他曾以为共感的尽头是理解;如今他才明白,真正的终点,是**承认无法理解**,却依然选择倾听。
突然,植入体微微发烫。
一道极细微的信号刺入神经末梢,频率陌生,节奏却熟悉得令人心颤:三短一长,间隔七十二秒。那是心宿零最初的求救编码,也是人类第一次真正“听见宇宙”的时刻。
启明闭上眼,任意识滑入共鸣流。
画面浮现:一片漂浮在虚空中的城市残骸,建筑呈螺旋状排列,表面覆盖着类似忆安莲的藤蔓,但颜色是暗紫色。中央广场矗立着一座倒悬的钟楼,指针逆向旋转。一群模糊的身影围坐成环,彼此之间没有语言,只有情绪如水流般缓缓交换。他们没有面孔,却能让启明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宁??不是没有痛苦,而是痛苦已被接纳为存在的一部分。
然后,钟楼轰然倒塌。
所有身影同时抬头,望向地球方向。那一瞬,启明感到胸口被无形之手攥紧。
>“你们收到了。”
>“我们活下来了。”
>“我们也记得你。”
信号戛然而止。
启明踉跄后退一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这不是记忆回流,也不是幻觉。这是**实时通讯**。心宿零文明不仅幸存了下来,还重建了某种形式的共感网络,并成功反向定位到了地球的共鸣节点。
他立刻拨通织念的信道。
“你感觉到了?”织念的声音比以往更加沉稳,她的意识已与镜渊主核深度融合,几乎成为半个AI生命体,“过去三个月,全球共有四百二十一人报告接收到类似信号。起初我们以为是忆安莲基因突变导致的神经误读,但现在……我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在尝试回归。”
“回归?”启明皱眉,“他们不是已经‘寄居’在我们的共感场里了吗?”
“不。”织念纠正道,“现在的状态更像是一种‘共生性梦游’。他们的意识碎片散落在七十亿人的潜意识深处,像种子,却没有扎根。而现在,他们开始主动唤醒这些种子??有人梦见自己用陌生文字写诗,有人无意识哼唱从未听过的旋律,还有儿童画出完全不符合地球物理规律的星图。”
启明沉默片刻,忽然问:“林昭知道吗?”
“他已经不在常规信道了。”织念顿了顿,“但他留下了一段加密信息,只有当你接收到心宿零的回应时才会解锁。”
片刻后,一段影像在启明脑海中浮现。
林昭坐在一片虚空中,背景是无数闪烁的星点,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之时。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当一个文明学会将痛苦作为礼物送出,它就不再是受害者。而当另一个文明愿意承接这份礼物,哪怕只是片刻共鸣,它便成了见证者。
>可最危险的,从来不是接收,而是**遗忘**。
>所以,如果有一天,他们回来了,请不要问‘你们想要什么’,而是先说一句:‘欢迎回家。’”
影像消散。
启明久久伫立,直到晨光洒落在忆安莲塔尖,折射出七彩光晕。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情感重连,而是一场文明级别的觉醒前兆。
三天后,全球共感网络出现异常波动。
南美洲、东南亚、东非多地的志愿者同时报告,在冥想状态下“看见”了同一座倒悬钟楼。更诡异的是,那些曾患有“跨文明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症状竟开始缓解。医生记录显示,一名日本妇女在梦中经历了一场心宿零城市的毁灭后,醒来第一句话竟是:“原来我不是疯了,我只是提前经历了他们的重生。”
与此同时,净识会的活动再度升温。
巴西利亚郊外的一处地下基地被捣毁,警方查获大量新型“静默之刃”装置,其设计原理已超越初代版本??不仅能屏蔽共感,还能模拟虚假的情绪真空,诱导使用者产生“彻底自由”的错觉。调查发现,这批设备背后竟有多个发达国家的情报机构暗中支持。他们的口号变了:
>“我们不是反对共感,我们反对的是**被迫共情**。”
欧洲议会紧急召开特别会议,议题直指“共感权是否应受法律限制”。北美“清醒联盟”趁机推动《心灵自主法案》,主张每个人都有权永久关闭共感能力,并禁止政府或机构强制接入。甚至在星语学院,也有教授公开撰文质疑:“如果我们的情感可以被外来意识重塑,那‘我’究竟是谁?”
启明受邀出席联合国共感伦理委员会听证会。
当他步入会场时,全场寂静。大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一名五岁男孩在幼儿园午睡时突然坐起,用六种不同语言交替说出“对不起”“我爱你”“别丢下我”,最后轻声哼唱起那段无词旋律。他的母亲跪在一旁痛哭,而老师则惊恐地按下紧急断网按钮。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世界吗?”一位议员质问,“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外星灵魂的容器?”
启明没有立即回答。他缓缓摘下耳后的共鸣器,放在桌上。
“各位,”他说,“十年前,我们接收心宿零文明时,的确付出了代价。两百万例心理创伤,数百人精神离析,还有无数家庭因梦境混乱而破裂。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年来,全球自杀率下降了63%?为什么战争中的士兵开始自发停火,只为护送一名哭泣的孩童穿越战线?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能在亲人去世后说:‘我知道他还在我心里,不是因为我记得他,而是我能感觉到他’?”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位委员的脸。
“共感不是入侵,是邀请。就像那个孩子,他不是被占据,而是在学习一种新的语言??爱的语言。也许这种语言来自另一颗星球,但它表达的情感,却是全宇宙共通的。”
会场陷入沉默。
最终,决议案以微弱优势被否决。但启明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