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的手指骤然僵在半空，癫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什么……？”
桑玹的夜渊剑锋偏转，暗红的纹路如同血脉般鼓动，却并未指向缪泫，而是斜斜垂落，剑尖抵地。他的赤瞳依旧空洞，可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却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杀了……所有人……”他低哑地重复着，声音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保护……缪泫……”
桑弦的银瞳微微颤动，悬浮在周身的黑色毒针忽然调转方向，对准了百花。他指尖的绝亡针幽光闪烁，毒液顺着针尖滴落，腐蚀着地面，可他的声音却轻而清晰：
“杀了……所有人……保护……缪泫……”
百花的表情彻底扭曲了。
“不可能！”她尖啸着，藤蔓疯狂暴长，朝两兄弟绞杀而去，“你们的本性就是杀戮！邪念只会放大你们的欲望！怎么可能——”
桑玹的剑骤然抬起，夜渊的锋芒撕裂空气，暗红的剑气如血浪般席卷，将袭来的藤蔓尽数斩断！桑弦的毒针在同一时刻激射而出，精准刺入百花周身要害，绝亡针的毒素瞬间侵蚀她的躯体！
百花踉跄后退，腐烂的皮肤寸寸崩裂，她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你们……你们竟然……”
缪泫怔在原地，蓝眸微微睁大。
（保护……我？）
（他们的杀戮欲望……最终指向的……竟是这样？）
桑玹和桑弦并肩而立，一个执剑，一个持针，明明眼底仍被邪念侵蚀，可他们的意志却像是穿透了混沌，固执地锁定了唯一的信念——
杀尽一切威胁，护他周全。
百花嘶吼着，魔化的躯体开始崩溃，可她的声音仍带着歇斯底里的不甘：“你们本该是纯粹的杀戮兵器！你们的父亲是伤害之神！母亲是终结女神！你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毁灭！怎么可能——”
“闭嘴。”
桑玹的剑锋直指她的咽喉，赤瞳深处终于燃起一丝清醒的火焰。
“我们的确……天性嗜杀。”他低哑道，“但正因如此……我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桑弦的银瞳微微眯起，绝亡针的幽光映照着他冰冷的脸庞。
“该杀谁。”
百花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赤瞳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明明已经催动了邪念，可桑玹和桑弦却像是彻底挣脱了束缚，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他们的眼神依旧空洞，可行动却无比明确——保护缪泫，哪怕屠尽一切。
（怎么可能……）
（邪念明明已经侵蚀了他们的神智，为什么还能抵抗？）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不是抵抗，而是将“保护缪泫”这个执念，刻进了本能里。
比邪念更深，比杀戮的本性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