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不知你是否愿意。”
“林御史但讲无妨。”
“这誊抄书籍毕竟是个细致活,即便是尔等科考时,卷子皆有专人负责对读、验卷。藏书阁也需这般的专人,校验誊写是否有差错,以便及时订正,故而,你可愿意?工钱就按每月一贯如何,往后你进出藏书阁不必交那五十文。”
向成林的眼睛瞪得更大,惊呼道,“当真?”
这声倒是惊醒不远处正看书的崔秉志和杜子腾,赶忙至一旁问道,“何事当不当真?”
林尽染将方才所言又叙述一遍,又问曹意清可否愿意。
向、曹二人身世差不太多,且都漂泊在长安,能否生存仅靠着周遭的临时活计,若是遇着此等好事,自然不会拒绝,纷纷表示不用给工钱,靠着抄书已能赚得许多。
“都收下罢。染之在外还有其他生意,并不缺银钱,若是真想回报,当办好差事。藏书阁平日里有人照看,你们仅需晚些时候来取誊抄的书籍,拿回去校对便是。”
林尽染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崔秉志方才所说。
既是有崔先生的开解,向曹二人皆纷纷应下。
“你二人现下誊抄此书,再将其送至聚贤馆,莫要有错漏。”崔秉志将手中诗集递予向成林,吩咐道。
后又向林尽染躬身一拜,正色道,“老朽先回一趟聚贤馆,遣人走一遭鲜虞,将族人与家中的手书悉数送至藏书阁来。”
还不容林尽染反应,就已匆匆离开藏书阁。
这鲜虞是博陵郡的治县,崔秉志的这番举动可是要将崔氏百年来的心血都送进藏书阁,这是何等的胸襟。
杜子腾在一旁听得不可置信,一脸惊诧的模样,嘴唇嗫嚅着,“染···染之,这···崔大家的意思,是要将崔氏的手书···都送予你?”
藏书阁内现下也仅有向、曹两名学子,其余的见崔先生步履匆匆地离开后,也当即一哄而散。
良久,林尽染微微摇头,沉声道,“崔伯伯不是将手书送予我,而是送予天下文人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