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
“谈……生意。”
“生意?”周至冷笑,“我这生意,从来都是自己做主。”
“周老板,你聪明一世,别糊涂一时。”赵子昂语气一沉,“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那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来找我麻烦。”周至毫不退让。
两人对视,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哎哟,两位老板,大过年的,别伤了和气嘛。”旁边有人出来打圆场。
“就是啊,大家都是做南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闹得这么僵。”
“你们先别吵,我们来跳舞的,不是来看打架的。”梁红也站了出来。
“周老板,你考虑一下。”赵子昂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这家伙……”杨宏辉低声说道,“看来事情不简单。”
“没事。”周至淡淡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真不担心?”冯雪珊担忧地问。
“担心什么?”周至看着她,“我周至,从来不怕事。”
“你啊……”冯雪珊无奈地摇头,“就是太倔。”
“倔点好。”周至笑道,“至少活得明白。”
夜色渐深,广场舞也结束了,众人收拾了一下,准备回村。
“今晚的事……”何诗情轻声问。
“放心。”周至拍拍她的手,“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何诗情看着他,“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周至温柔地笑了,“可你也要相信我,我周至,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嗯。”何诗情点点头,靠在他肩上。
夜风轻拂,星光点点。
周至望着远方,眼神坚定。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
周至回到村里后，心里其实已经明白，赵子昂的出现绝非偶然。他这几年在南红市场做得风生水起，自然也动了不少人的奶酪。尤其是上个月，他从一个老藏家手里收来一批稀有南红，品质极高，几乎都是水料中的精品，一出手就在圈子里引起了轰动。
赵子昂显然就是冲着这批货来的。
“你真的不打算退一步？”冯雪珊一边给小顺子喂奶，一边低声问周至。
“退一步？”周至靠在藤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刚切开的南红原石，语气平静，“退一步，别人就会觉得我软了，下次就不是赵子昂来谈生意了，可能是刀子直接架在脖子上。”
冯雪珊叹了口气：“你这个人，就是太倔。”
“这不是倔，是原则。”周至笑了笑，“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歪门邪道赚钱，南红这行，靠的是眼力、胆量，还有信誉。赵子昂那套，我不屑做，也不会做。”
“可你这样，迟早会惹出大麻烦。”冯雪珊皱眉。
“麻烦早就来了。”周至看着远处的山林，眼神深沉，“只是我得撑住，撑到他们明白，我不是个可以随便拿捏的人。”
冯雪珊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小顺子哄睡了，轻轻放进摇篮里。
第二天一早，周至就去了村口的仓库，那里堆满了他最近收来的南红原石，还有不少已经打磨好的成品。他准备过几天就运一批到成都，交给老客户。
刚推开仓库门，他就愣住了。
门口，赫然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贴着一张纸条：“周老板，好好考虑一下。”
周至皱眉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叠的钞票，还有一张名片??赵子昂的。
“呵，想收买我？”周至冷笑一声，合上箱子，直接拎着往屋里走。
“怎么了？”冯雪珊见他脸色不对，忙问。
“赵子昂派人送了点‘诚意’。”周至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给她看。
冯雪珊一看，脸色也变了：“他这是想收买你？”
“嗯，还带了名片。”周至把名片递给她，“看来他真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那你打算怎么办？”冯雪珊问。
“原封不动送回去。”周至淡淡地说，“我不缺钱，更不缺骨气。”
冯雪珊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敬佩：“你真是……太倔了。”
“这次不一样。”周至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这行的规矩。如果我今天收了这笔钱，明天别人就能用同样的方式收买我，后天就有人用刀子逼我交货。我不想这样活着。”
冯雪珊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我支持你。”
周至笑了：“我就知道你会。”
下午，赵子昂果然又派人来了，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挺有派头。
“周老板，赵总托我带句话。”那人开门见山，“他说，您要是不答应合作，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周至看着那人，眼神平静：“回去告诉赵子昂，我不怕他。”
“周老板，您再考虑考虑。”那人语气缓和了些，“赵总这个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您要是不给他台阶下，他可能会做出什么，谁也拦不住。”
“我周至，从来不怕威胁。”周至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请回吧，我不送了。”
那人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你真不怕他？”冯雪珊问。
“怕。”周至笑了笑，“但我更怕自己有一天活得不像自己。”
冯雪珊看着他，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你啊……”她轻轻抱住他，“我只希望你平安。”
“我会的。”周至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答应你，一定平安。”
晚上，周至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斗，心里却并不平静。
他知道，赵子昂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
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坚持。
哪怕前路荆棘密布，他也必须走下去。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