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卓却也不急,他的步伐缓慢而沉稳,每一步都像是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地上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的颈后寒毛倒竖。
栾卓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他朝着那个方向随意地一招手。就在这时,人群突然被撞开,八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押着一个瘸腿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灰白色头发被冷汗浸湿,一缕缕地贴在头皮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求救声,那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腥味,让人闻之欲呕。然而,当他的目光与李莽的凶煞眼神交汇时,他的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扼住,戛然而止,只剩下一阵呜咽声在喉咙里打转。
李莽站在不远处,他的手紧紧握住腰间的佩刀,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死死地盯着那个瘸腿男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此时,戚福的指尖仍在漫不经心地叩着腰间的佩刀,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懒散,似乎对眼前的这一幕并不在意。然而,当他的目光终于从远处收回来,落在那个囚徒身上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他半垂着眼睑,扫视了一下囚徒身上的穿着打扮,然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日光刚刚出现,如同一道短暂的闪电,瞬间便被厚重的黑云吞噬。寒风呼啸着,吹得离得近的几个人的佩刀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丁阿牛的后背猛地撞在冰冷的木排上,木排上的碎雪像被惊扰的蝴蝶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李莽,只见李莽的喉结在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三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挣扎。
李莽的呼吸带着松油的味道,裹挟着僵硬的笑容,如同一股寒风般喷在囚徒涕泪横流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一般:“好一个一环接一环,怎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囚徒的咽喉处突然出现了一道猩红的细线,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一旁几人的脸上与地面,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与此同时,栾卓的刀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架住了李莽的第二击。刀面反射出李莽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以及他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而在栾卓的身后,戚福终于勾起了唇角,那笑容恰巧停留在他右边梨涡将现未现的地方,宛如悬在蛛丝上的一滴寒露,晶莹剔透,却又让人感到一丝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