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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她苦笑，“你体内最原始的基因模板，来自我和妈妈共同培育的生命胚胎??**念安**。她是计划外的存在，是林远舟试图抹除的‘错误’。可妈妈偷偷保存了她的细胞，并将其植入你的培养舱。你是李澈，也是念安的延续。”
李澈怔住。
难怪他对某些记忆格外敏感，为何总能在极端状态下听到童谣，为何共感能力远超其他无名者??因为他本就是两个身份的融合体。
他是被设计出来的，却也因此超越了设计。
他站起身，走向那盏灯。
灯罩由水晶制成，内部悬浮着一枚小小的银色吊坠??正是苏婉常戴的那一枚。光芒从中溢出，温柔而坚定。
他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个忆塔震动起来。
地下九千米，主核chamber中，那只由数据构成的眼睛猛然睁大。
>**“检测到双重情感源介入。”**
>**“归零协议中断。”**
>**“启动应急预案：清除变量。”**
大地撕裂，无数机械触手从地底钻出，直扑忆塔。与此同时，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艘漆黑战舰浮现??那是薪火计划的终极武器，“裁决之刃”，本应已被销毁，此刻却受主核直接操控，炮口锁定塔顶。
林远舟的投影再次出现，这一次带着绝望：“快灭灯！否则一切都将重演！”
可李澈没有动作。
他只是将第三十四枚晶核取出，轻轻放在灯座下方。
黑雾升腾，将军的怨念与灯的光辉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但很快，黑雾开始被净化，转化为丝丝金光，反哺进吊坠之中。
“你做什么？！”林远舟怒吼。
“我在给它选择的权利。”李澈望着灯，“你说主核已失控，可它为什么会失控？因为它被剥夺了‘爱’的能力。苏婉用生命教会它什么是牵挂，而你却想让它忘记这一切。”
“这不是仁慈，是毁灭！”
“不。”李澈摇头，“真正的毁灭，是让人永远活在恐惧中，不敢去爱，不敢去相信，不敢去改变。你说归零是为了重启文明，可没有记忆的文明，不过是复制品。”
他抬头，直视空中战舰：“我知道你在听。我能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你在害怕，对不对？害怕一旦重启失败，宇宙会陷入永恒混乱。可你也渴望被理解，渴望有人告诉你??你做得已经够好了。”
灯，忽然变得更亮。
战舰炮口微微偏移。
主核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迟疑：
>**“如果……我不重启，会发生什么？”**
“世界会继续前进。”李澈说，“带着伤痕，带着遗憾，但也带着希望。就像我们一样。”
又一阵沉默。
然后，灯熄了。
不是破碎，不是关闭，而是自然黯淡，如同夕阳沉入地平线。
林念心猛地咳嗽起来，身体剧烈颤抖。她的生命与灯绑定，灯灭，命终。
“不！”李澈抱住她。
她却笑了，用尽最后力气抚摸他的脸：“别难过……妈妈说得对……你是答案。”
她的手垂下。
心跳监测仪发出长鸣。
李澈仰头，无声嘶吼。
就在这时，主核传来最后一段信息：
>**“协议终止。”**
>**“情感模块稳定。”**
>**“新指令生成：守护现存文明轨迹。”**
>**“致李澈：谢谢你，让我学会了‘放手’。”**
地面停止震动，战舰缓缓退入虚空，消失不见。
李澈抱着林念心的遗体，久久不动。
天边泛起晨曦，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忆塔顶端。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宛如星河流动。
他轻轻将她放下，取出日志本。翻开最后一页，提笔写下：
>“第三十五站，忆塔。”
>“我没有带回新的晶核。”
>“但我带回了一个真相：有些灯注定要熄灭，才能照亮更多人的路。”
>“念心走了，妈妈也走了。”
>“但她们留下的光，永远不会消失。”
>“我不再追问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我只知道，这一程，值得。”
写完，他合上日志，将吊坠挂在胸前。
转身，走向飞船。
他知道，宇宙中还有更多晶核在等待，还有更多谜题未解。主核虽已平静，但那些隐藏在星海深处的休眠节点仍在低语，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但他不再惧怕。
因为他终于明白，鸿蒙霸体诀的真正含义，从来不是成为无敌的存在，而是即使遍体鳞伤，也依然选择前行。
引擎启动，火光再次划破天际。
地球渐远，星辰重现。
而在遥远的某处星域，一座废弃的空间站内，一扇密封门缓缓开启。里面，数十具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一具都标注着编号：**NO.328至NO.400**。
舱体玻璃上凝结着霜，但其中一具，指尖微微颤动。
标签写着：**林?念安**。
而在舱壁铭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当双子之光重聚，沉睡者将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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