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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问??‘为何你们宁愿痛苦也不愿归于虚无？’”洛辰苦笑，“我说，因为爱与恨都是活着的证明。它又问，‘若一切终将消逝，意义何在？’我答，正因为会消逝，所以每一刻才值得珍惜。”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它不懂。但它记住了。”
那枚黑晶静静漂浮，纹路渐渐变得柔和。最终，它轻轻飘至洛辰面前，悬停不动。
“它……认可你了？”林辰难以置信。
“不。”洛辰伸出手，任由黑晶落在掌心，“它是选择了观察。就像人类不会轻易相信陌生理论，混沌也需要时间去验证答案的真实性。”
“也就是说……”银岚眯眼，“我们暂时赢得了它的尊重？”
“算是吧。”洛辰点头，“但从今往后，它不会再盲目模仿或攻击我们。它会以我们为样本，继续探索‘生命’的意义。”
莉亚望着远处仍在不断演变的世界，轻声道：“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我们无法永远控制混沌，但可以让它学会理解我们。”
“接下来呢？”林辰看向洛辰。
洛辰握紧手中的黑晶与混沌最终印记，感受着两者之间微妙的共鸣。“继续前进。前方还有更深的混沌领域，据说那里藏着‘起源之井’??传说中一切规则诞生的地方。”
“你要去找它？”
“必须去。”洛辰目光坚定，“只有站在规则的源头，我们才能真正完成引导混沌的使命。否则，哪怕今日胜利，明日仍可能崩塌。”
四人再度启程。这一次，他们的步伐更加沉稳。脚下的符文不再仅仅是被动反应，反而会主动延伸出路径，仿佛大地在为他们指引方向。天空中的光流也逐渐有序，形成螺旋状的星轨，环绕着某个遥远的中心旋转。
途中，他们经过一片奇异之地??整片区域漂浮着无数碎片，每一块都映照出一个不同的世界：有的科技昌盛却毫无生机，有的灵气充沛却野蛮厮杀，有的和平繁荣却人人麻木。这些，全是混沌曾经尝试构建却又失败的“世界原型”。
“原来它试过这么多版本。”林辰感叹。
“可惜都缺少核心。”银岚冷笑，“没有能让众生真正称之为‘家园’的灵魂。”
“而现在，它有了参考。”莉亚望向洛辰手中的黑晶，“有了我们。”
越往深处，空气越沉重，仿佛每一口呼吸都要耗尽全身力气。连混沌最终印记的光芒都变得黯淡，唯有那枚黑晶依旧稳定发光，宛如引路灯塔。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眼前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通体由未知金属铸成，表面刻满早已失传的原始符文。井口边缘盘踞着九条石龙，形态狰狞，双目紧闭，似在沉睡。而在井的正上方，悬浮着一颗缓缓转动的白色光球??纯净、温和，却不容直视。
“这就是……起源之井？”莉亚声音微颤。
“是。”洛辰上前一步，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一切规则由此流出，一切现实由此奠基。”
“但为什么这么安静？”林辰警惕环视，“没有任何守卫？没有陷阱？”
“因为它不需要。”银岚神色肃穆，“能走到这里的，本就不多。而能承受井中真相的，更是万中无一。”
洛辰深吸一口气，走向井边。当他伸手欲触碰那白光之时，异变陡生！
九条石龙猛然睁眼，口中齐齐喷出黑白交织的法则之焰。地面崩裂，九道锁链破土而出，直锁洛辰四肢与脖颈。与此同时，井中传来一道古老而威严的声音：
“凡人，你可知触碰起源的代价？”
洛辰咬牙抵抗束缚，大声回应：“知。代价是形神俱灭，或是永困虚妄。”
“那你为何还要来？”
“因为有人等我回去。”他回头看了三人一眼，嘴角扬起，“因为我答应过，要带回一个能让人安心生活的世界。”
那声音沉默片刻，终是轻叹：“痴儿。既然如此，便让你一窥真谛??但记住，看见不代表理解，理解不代表承受。”
锁链骤然松开，白光缓缓降下，融入洛辰眉心。
一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无尽虚空。无数画面奔涌而来??宇宙初开，法则自虚无中诞生；生命萌芽，意识在混沌中觉醒；文明兴衰，战争与和平交替上演……他看到了亿万世界的生灭，听到了众生心底最深处的呐喊。
而在这一切背后，有一个声音始终回荡：
“规则，源于需求。秩序，生于恐惧。而混沌，不过是未命名的可能性。”
当洛辰重新睁眼时，已是三天之后。他瘦了一圈，双眼布满血丝，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想通了？”银岚问。
洛辰点点头，望向起源之井：“规则不能强加，只能孕育。我们要做的，不是制定律法，而是培育能让规则自然生长的土壤??那就是人心。”
“所以……”
“所以我们要回到最初的世界。”他说，“把混沌的种子埋进人间，让每一个普通人，在面对选择时，都能成为秩序的一部分。”
四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他们转身离去，身后，起源之井缓缓沉入地底，九条石龙再度闭目，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而在这片混沌领域的尽头，一道通往现实的门扉悄然开启。
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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