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英面无表情:“方敏被抓之后,你要与他撇清干系,自然就不能时时护着方家人,倒不如交给我去安排。”
“再说早些将他的家眷带走,也免得被牵连,他也就更安心。”
韩泗急切地道:“这恐怕不好……”哪里是什么照应,分明就是要挟。
葛英露出一抹轻笑:“他若是进去供出你,整个韩氏一族都要被牵累,你可要想好了,外面若是没牵挂,进了大牢谁也熬不住。”
“我们这么做,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要给他留些念头,让他也好顺利渡过难关。”
韩泗的手紧紧地攥起。
葛英将手中的账目烧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我也该走了。”要不是要留下做这些安排,他早就出了汴京城。
趁着衙署还没有带兵四处搜捕他,他得往南去。
不光是他,整个葛家也得做好准备,一旦有了风声,他们就要出去避祸,风平浪静之后,换个身份再回来。
葛英整理了一下衣袍,最要紧的东西都烧掉了,只拿捏住那些人的家眷,他也不怕他们乱说话。
葛英拍了拍韩泗的肩膀:“本来夏尚书做这桩事就是为了对付王晏、除掉那商贾谢氏,好让你继续掌控瓷行,可惜中途出了差错……这些年你们也没少跟着得好处,现在出了事,就得担着。就连夏尚书都是如此,更何况你们?”
葛英穿好斗篷,被人护着快步出了院子。
韩泗浑浑噩噩地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等到账目都化为灰烬,这才起身往韩家去。
马匹刚在韩家门口停下,韩泗就瞧见了等在门口的方敏。
方敏一脸焦急的神情,看到韩泗立即上前:“韩兄,你去哪里了?城里的事你可知晓?我……”
韩泗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我们进去再说。”
两个人到了书房,不用再遮掩,方敏脸上满是慌张的神情:“你借我点人手,帮我去寻寻家中老小的下落,我爹他们本应该今日就从乡里回来,可是人却一直没进城,我家里的小厮出去找了……族人说,他们今天一早就已经动身……你说说,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定是出了什么事。”
这就是方敏想不通的地方,他爹和妻室儿女一行人,就算出事,也得吩咐一个人回来报信。
韩泗神情闪烁,欲言又止。
方敏看出端倪:“你知晓这事?”
韩泗见躲不过去,这才安慰方敏:“不用担心,他们都好端端的……现在汴京乱起来,他们出去躲一躲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