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念安吗?明明有着一个能够将强大敌人消灭掉的机会,明明有让你成为英雄扬名立万的机遇,可你却就这样放过了,你不怕念安回家后让你跪搓衣板?”
“我……我当然不怕她,我是自己想要干掉这个诡异的。”
“呵呵,那就执行吧。”
韩风冷笑一声,继续坐了下来。
这种感觉真好,动动嘴皮子指挥就行,拼命的事情交给别人做。
挺好的。
密乌圣者成功的凝聚了愿力,源源不断的向着王富贵输送而去。
王富贵施展帝王法相,一直在接......
风在檐角低语,穿过空荡的阁楼,拂过那本静卧书案的册子。纸页轻颤,仿佛回应着远方传来的呼唤。江南春寒未退,晨雾如纱,笼罩着小镇沉睡的屋脊。一缕微光自东方天际渗出,映得窗棂斑驳,也照亮了扉页上那枚幽蓝指印??它正缓缓发热,像一颗复苏的心跳。
楼下巷口传来扫帚划地的声音,老药铺的学徒开始清扫门前落叶。炊烟袅袅升起,狗吠三两声,人间照常醒来。可这寻常一日,并不寻常。
那本破旧册子忽然自行翻动,一页、两页、三页……最终停在空白处。墨迹自虚空中浮现,一笔一划,幽蓝如霜:
>**第一千零五篇:雾里的孩子**
>有个孩子,在雾中走了三天三夜。
>他不记得家在哪里,只记得母亲临终前塞进他手里的这本书。
>“拿着,别让人忘了我们。”她说。
>他不懂,却一直抱着,哪怕饿得啃树皮,冷得缩成一团,也不松手。
>直到第四天清晨,他站在一座断桥边,听见风说:
>“该你了。”
字迹凝成刹那,窗外一声轻响。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蹲在院墙外,衣衫褴褛,脚上草鞋已磨穿,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他怀里紧紧抱着一样东西,用油布层层包裹。此刻,他正透过窗缝往里望,眼神里有怯懦,也有执拗。
他是昨夜随逃荒人群路过此地的孤儿。母亲死于疫病,临终前将这本书交给他,说:“若你还活着,就去找那个会记名字的人。”他不知那人是谁,只知一路向南,听人提起过“江南有座灯不灭的院子”。
他本不敢进来,可今晨醒来,怀中书册竟微微发烫,仿佛催促他前行。风推着他,一步步走到这里。
他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叩门。
无人应答。
他又敲了三下,声音更轻了些:“有人吗?”
屋内寂静如初。可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窗棂忽然轻轻一震,那本册子竟从书案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正好翻开至那行新字。
男孩怔住。
他认得那笔迹??和母亲留下的信笺一模上。
泪水瞬间涌上眼眶。他颤抖着推开门,跨过门槛,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跪下来,小心翼翼捧起册子,像是怕惊醒什么。当他指尖触到扉页那枚蓝印时,一股暖流骤然涌入心脉,无数画面如潮水般冲进脑海:
一位女子跪在刑场,披头散发,高喊:“我不是叛徒!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了边关守将!”
一名少年背着妹妹穿越火线,身后爆炸不断,口中仍喃喃:“阿妹别怕,哥带你回家。”
一对夫妻被绑在柱上,男人怒吼:“你们杀得了我们,但抹不去我们的名字!”
这些不是他的记忆,却又真实得如同亲身经历。
他痛呼一声,倒在地上,冷汗涔涔。额头抵着地板,牙齿打颤,却死死抱着书不肯撒手。
不知过了多久,风止,梦散。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未昏迷,而是躺在一张竹席上,身上盖着薄被。炉火燃着,药香弥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坐在桌旁,手中握着一支炭笔,正静静望着他。
是苏挽晴。
她没说话,只是递来一碗热汤。
男孩接过,双手仍在发抖。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流遍全身。
“你叫什么?”苏挽晴问,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芦苇。
“……小满。”他低声答,“娘说,我出生那天,田里的稻子全熟了,所以叫小满。”
苏挽晴点头,目光落在他怀中的书上。
“你能看见上面的字?”
小满愣了一下,随即翻开册子,指着那行幽蓝文字:“您是说这个?我能看见。”
苏挽晴闭上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好,很好。风选对了人。”
她起身,走到角落那只老旧木柜前,取出一盏铜灯。灯芯早已熄灭多年,可当她将灯放在桌上,轻轻一吹,一朵蓝焰倏然腾起,映亮整间屋子。
“这是守心者的灯。”她说,“它不会烧尽,也不会熄灭,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
小满怔怔地看着那火焰,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悸动。他低头解开衣襟,从贴身处掏出一枚铜牌??锈迹斑斑,刻着两个字:“陈氏”。
“这是我娘的名字。”他声音哽咽,“她说,她爹是个教书先生,因为写了本禁书,被活埋在城西乱坟岗。没人知道他叫什么,连墓碑都没有。可她每年都去那儿烧纸,告诉爹:‘您写的诗,我还记得。’”
苏挽晴伸手接过铜牌,轻轻摩挲。片刻后,她提笔,在册子新一页写下:
>**陈文远,字子修,绍兴三年生,私撰《民瘼录》三十卷,因言获罪,殁于万历七年冬。其女陈氏,终身未嫁,守父志,传遗稿于子孙。**
写罢,她将铜牌放在灯焰上方。火焰忽地变蓝,旋即腾起一圈光晕。下一瞬,窗外泥土中,一朵蓝花破土而出,在晨光中轻轻摇曳。
小满瞪大双眼。
“真的……开花了?”
“每一个被真正记住的名字,都会让一朵蓝花绽放。”苏挽晴说,“它们不在眼前,却在天地之间。风会带走香气,传给下一个听见的人。”
小满低头看着那朵花,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只是一个逃荒的孩子了。
三日后,暴风雪封锁北境。极北冰原之上,阿梨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风雪尽头。她的脚印化作一条蜿蜒花径,贯穿万里雪野,最终融入天际霞光。而她埋下的铁盒,静静沉睡于祭坛之下,等待下一个寻访者。
与此同时,西域戈壁深处,那群凿刻石碑的匠人停止了劳作。
他们围在一堵新刻的墙前,神情肃穆。墙上密密麻麻写着数百个名字??全是这些年死于矿难、酷刑、饥荒的无名者。其中一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