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热闹着,王寡妇端着盘酸菜过来,身后跟着个怯生生的小子,是她孙子。“这娃说,昨天在溶洞门口捡了个这。”她掏出个东西,是个银色的小哨子,跟雨姐那个幼儿园哨子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朵小花儿。
雨姐接过来一吹,“啾啾”的响,比她那个杀猪似的哨音好听多了。突然,院门外的老槐树上“扑棱棱”飞下来一群麻雀,围着哨子转圈圈,跟听指挥似的。“嘿,这玩意儿神了!”杀马特抢过去吹,麻雀们突然排起队,在天上飞出个“666”的队形。
众人正笑闹着,神鹰哥媳妇端着粉条出来,喊了声“开饭”,香味把所有注意力都勾了过去。炕上的大碗里,粉条缠着肉块,油花“滋滋”冒,蒸腾的热气里,谁也没注意,神鹰哥揣在兜里的铁牌,正和铜钱剑的红绸子悄悄贴在一起,发出点微光,跟灶膛里的火星似的。
杀马特第一个动筷子,烫得直哈气还往嘴里塞:“等会儿吃完,咱去KTV!我点《最炫民族风》,雨姐你跟我对唱!”雨姐白他一眼,夹了块肉给王寡妇孙子:“小崽子,唱跑调了看我不敲你脑袋。”
虎哥端起二锅头,跟刀哥碰了下:“我嫩爹敬你,撬棍使得比我铁棍还溜。”刀哥咧嘴笑,一口酒下去,喉结滚了滚:“指定比你准。”
神鹰哥望着窗外的太阳,举起碗:“都在酒里了,干!”
碰碗的脆响里,远处的溶洞方向,隐约传来声唢呐,跟《百鸟朝凤》的调子似的,又好像是风吹过石缝的声儿。但这都不重要了——锅里的粉条还冒着热气,炕上的人正笑闹着,门外的麻雀还在树枝上蹦,日子就跟这猪肉炖粉条似的,热乎,实在,管它昨天闯了啥祸,今儿个先吃痛快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