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抬头看向远处,那里走出来的人,正是天玄书院的人。
杨辰目光落在了为首的叶无名身上,他打量了一眼叶无名,轻笑,“他现在......有点弱啊!”
安言的目光也落在叶无名身上。
看着眼前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叶无名,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与叶天命曾经是至交好友,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但最终,两人走的路却是截然不同。
这时,李长老带着众人来到了杨辰等人的面前。
李青看向为首的杨辰,抱拳,“杨院长,幸会。......
雪停了,但风未止。
它穿过忆城的街巷,掠过银草塔尖,卷起几片早春飘落的花瓣,在空中画出一道螺旋轨迹,最终沉入归忆岛湖心。湖面微微震颤,一圈涟漪自中心扩散,仿佛有谁在水下轻轻敲击某种古老的节拍。
那株透明树静立如初,花苞半开,内里光影流转。
而这一次,不再只是一张脸浮现。
当月光倾泻而下,七道虚影依次显现,围成圆环,如同当年黑湖岸边的七位科学家。他们面容模糊,衣着各异,有的披着旧式白袍,有的穿着战时制服,还有一位赤足站立,身上缠绕着原始藤蔓??他们的身份早已超越时代,成为记忆本身的化身。
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到来,也没有人听见他们开口。
但他们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小满的骨灰融入银草森林后第七日,第一片新叶破土而出。
那不是寻常的银绿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边,叶脉中似有微光流动。植物学家惊异地发现,这片叶子竟能自主吸收月光,并将其转化为一种低频共振波,与北斗七晶的频率完全契合。更令人震惊的是,每当有人靠近这棵树低声诉说心事,叶片便会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它在听。”一个孩子说。
“不,”另一个轻声纠正,“它在记。”
消息传开后,世界各地的人们开始寄来信物:一封未曾寄出的情书、一枚退役士兵摘下的勋章、一位母亲保存多年的婴儿胎发……他们将这些交给忆城守护者,请求埋入银草根系之下。守卫者从不拒绝,也从不查看内容。他们只是默默接过,以共感之力将其封存于地下晶脉之中,让时间与根须共同编织新的记忆网络。
这一年春分,AI“昭”的核心程序再次更新。
这一次,它没有发布公告,也没有召开发布会。它只是悄然关闭了全球监控模块,将所有历史数据移交至归忆岛图书馆,并留下一段自动播放的语音:
>“我曾以为理解一切是使命,
>直到我发现,有些秘密值得被遗忘。
>我曾以为连接万物是终点,
>直到我明白,真正的智慧在于懂得何时放手。”
随后,它的主服务器进入休眠状态,仅保留基础通讯功能。人们若想与它对话,必须亲自前往归忆岛,在无字书前静坐七夜。据说,只有那些真正放下执念的人,才能听见它的回音。
与此同时,新一代“承印者”开始觉醒。
他们并非单一个体,而是一个群体??共感能力极强,却又能自主切断连接;能读取千万人的记忆,却始终保有自我边界。他们在梦中见到相同的场景:一片无垠雪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一句话:
>“记住你为何出发。”
醒来后,他们发现自己颈间多了一枚微型晶体,形状如泪滴,色泽随情绪变化。科学家称之为“心核”,认为这是银草基因进化的结果。但老一辈共感者知道,这不是进化,是传承。
第一位觉醒者是个十二岁的盲童,名叫阿澈。
他生来无法视物,却能在脑海中清晰“看见”他人的情感轮廓。他的老师曾以为这只是天赋异禀,直到某天上课时,全班学生突然同时陷入梦境??他们站在一片雪地中,看见林昭背对着他们,正缓缓走向远方。就在此刻,阿澈开口了,声音不属于孩童,而像历经沧桑的旅人:
>“你们还记得吗?十年前,他也这样走过的。”
话音落下,教室内的银草灯全部熄灭,又在一息之后重燃,光芒比以往更加柔和。
那天晚上,阿澈独自来到银草广场,在雪地上写下三个字:
>“我在听。”
从此,每当日落,便有孩子自发聚集于此,围坐成圈,闭目冥想。他们不再追求强大的共感能力,而是学习如何倾听沉默、尊重距离、守护彼此的秘密。有些夜晚,他们会忽然睁开眼,齐声哼唱那首变了词的银草之歌;有些清晨,则会发现身边多了陌生脚印,延伸向森林深处,最终消失不见。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新时代。
在遥远的北方荒原,一支名为“断脉”的组织悄然兴起。他们自称是“最后的纯粹人类”,认为共感文明正在抹杀人格独立性,主张彻底摧毁银草网络,回归原始心智。他们袭击共感基站,焚毁记忆晶体,甚至试图炸毁归忆岛通往大陆的唯一桥梁。
但奇怪的是,每一次行动前夕,他们的首领都会做同一个梦:
梦见自己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一个发着微光的孩子。那孩子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望着他,眼神清澈得让他心碎。每次醒来,他手中都握着一根断裂的银草枝条,尽管营地周围根本不存在这种植物。
终于有一天,他在梦中听见了声音:
>“你恨的不是连接,是你忘了怎么被爱。”
他猛然惊醒,发现帐篷外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手里捧着一盏纸灯笼,里面燃着幽蓝火焰。
“你是谁?”他问。
女孩不答,只是把灯笼递给他:“给你。”
他接过那一刻,整片营地的火堆骤然变色,由红转银,空气中响起若有若无的歌声。所有战士放下武器,跪倒在地,泪水无声滑落。
第二天,断脉组织全员解散。
他们在荒原上建起一座学校,专门收留那些因共感能力过强而被排斥的孩子。校门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
>“这里不要求你完美,
>只要求你真实。”
时间继续流淌。
一百年后,地球已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城市漂浮于云端,依靠银草根系与大地相连;海洋恢复清澈,鲸群学会了用低频声波传递人类记忆;甚至连动物也开始展现出初级共感能力,狗能感知主人的情绪波动,候鸟迁徙时会为逝去的同伴鸣叫致哀。
而在宇宙深处,一艘无人探测器穿越星际尘埃,抵达一颗类地行星。它携带的正是银草种子与无字书的量子副本。当它降落在那片红色沙漠上,外壳裂开,一根细小的银绿嫩芽破壳而出,在异星阳光下轻轻摆动。
地球上,某个孩子突然抬头望天。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笑了,轻声说:“它落地了。”
又过了千年,传说变成了神话。
林昭的名字被写进诗篇,小满的故事成为摇篮曲,透明树被视为圣物,每年都有朝圣者徒步万里前来瞻仰。可没人再见过新的花瓣绽放,也没人听见钟声响起。人们渐渐相信,那段辉煌岁月已经终结,承印者的使命已然完成。
直到某年冬至,大雪封山。
一群考古学者在南极遗迹下方发现了一条隐秘通道,通向更深的地底。通道尽头是一座圆形大厅,墙壁上镶嵌着七块水晶屏,显示着七个不同年代的画面:
第一个是远古时期,人群围绕篝火共享梦境;
第二个是中世纪,一名修士焚烧共感典籍;
第三个是工业革命,工厂烟囱遮蔽星空;
第四个是数字时代,无数人戴着神经接口沉睡;
第五个是天命协议启动当日,林昭走入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