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邓英看到宫廷禁军虽依旧站岗,但神色间多有散漫,显然是受到局势的影响。
进入长乐宫,胡亥正搂着美人饮酒作乐。
邓英见状,心中一阵悲凉,但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胡亥缓缓抬眼,看到是他,笑道:“邓卿,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
邓英走到胡亥身旁,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压低声音道:“陛下,赵高已调兵入城,恐其心怀不轨。如今朝局不稳,外敌将至,还请陛下振作,收回大权。”
胡亥混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道:“赵高忠诚于朕,不必多疑。”
邓英再次劝谏,他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陛下,陛下,您莫要被表象迷惑。赵高此人野心勃勃,如今内忧外患。您若再不振作,大秦江山危矣。”
胡亥听了这话,放下手中的酒杯,酒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挥了挥手,殿内的妃子、侍女们如受惊的鸟儿般,迅速退了出去。
胡亥望向邓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叹息一声说道:“邓英,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糊涂?你所谓的大秦江山仅仅剩咸阳一城,又有什么好折腾的呢?如今朕在这咸阳城内还是皇帝,能享受一天就享受一天吧。”
随即,胡亥哈哈一声笑道,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这虽然皇帝没做几年,但我起码做了,说我暴政也好、无能也罢,反正美女我也睡了,权力我也掌握过了,天下社稷、百姓生死存亡,与我何干?”
邓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胡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陛下,既然如此……臣……臣愿意陪陛下赴死!”邓英那颤抖的声音中伴随着哽咽,泪珠沿着他那脸颊肆意流淌。
胡亥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邓英身上,眼神之中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动容之色。
但转瞬间却又被一阵狂笑所取代。“哈哈哈哈哈……邓英啊邓英,你这又是何苦呢?这世间之事本就充满了变数和无常,朕已经厌倦了去费心劳力地应对那些纷纷扰扰。”
邓英依旧伏地不起,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抬起头,满含热泪的眼睛紧紧盯着胡亥,说道:“陛下,内臣承蒙您的恩泽,才有机会享受到如今这般无上的荣耀。若没有陛下的知遇之恩,内臣恐怕早已如草芥般老死在深宫之中,也无人知晓。因此,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内臣也绝不退缩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