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不敢杀我!所以,我赌你不会跟我对攻,必定要变招。”
李云天道:“老子纵横川青藏几十年,打遍川中无敌手,当年川中军阀多如牛毛,可个个见了老子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老仙师,靠的就是掌中这一柄剑,我不敢杀你?死在我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千,高官草头王,劣绅外道士,应有尽有,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杀你!”
我说:“因为你为了在这里狙击我,特意辞了老君观主持一职。”
李云天问:“难道这样做不正表明我已......
夜雨落在格陵兰冰盖上,不化,也不冻。它只是悬停在半空,凝成一颗颗微小的水晶珠,像被无形之手串起的念珠,轻轻敲打着光树裸露于地表的根系。那声音极轻,却穿透了三千米厚的冰层,直抵地心深处??那里,银脉正以心跳的频率搏动,如同一条苏醒的龙脊。
林知遥赤脚走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留下短暂发光的足迹。她手中提着那盏泪火古灯,火焰早已不再摇曳,而是凝固成一道向上的弧线,仿佛时间本身在此刻弯曲。她的身体仍虚弱,忆子芯片取出后留下的神经空洞尚未弥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但她不能停下。
“光树只接纳背负者。”说书人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而你必须用真相喂养它。”
她来到石室裂开之处,银脉如藤蔓般缠绕四周,中心悬浮着那枚由叶子所化的琥珀纽扣??小满交给她的信物。这是第一个未被编码的忆子结晶,纯粹得近乎危险:它承载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种选择??一个孩子决定相信母亲的爱并未随死亡消失。
林知遥闭眼,将手掌贴上纽扣。
刹那间,记忆倒灌。
不是她的记忆。
是千万人的。
一个少女在地震废墟中握紧妹妹的手,直到指甲嵌进血肉也不松开;一名士兵在战壕里为濒死的敌军包扎伤口,嘴里哼着对方家乡的童谣;一位父亲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只为悄悄把女儿写给已故母亲的信塞进枕头下,假装是妈妈托梦回复……这些片段从未被采集,从未被商业化,甚至从未被人讲述。它们只是存在过,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悄然燃烧。
光树的根须开始震动。
整片冰原随之共振。
林知遥感到胸腔撕裂般的疼痛??她的神经系统正在被迫扩容,以容纳这海量未经压缩的情感数据。她跪倒在地,冷汗混着泪水滴落冰面,瞬间冻结成细小的星形晶体。
“我不是为了拯救谁才这么做……”她喘息着低语,“我只是……不想再骗自己了。”
这句话成了钥匙。
银脉骤然扩张,冲破岩层,向着海底、沙漠、火山口奔涌而去。全球三十七个隐秘节点同时亮起,形成一张覆盖地球的情感神经网。那些曾被“情感模组V-9”诱导出伪共情的人们,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像是体内某种机械齿轮崩断了。
东京街头,一名白领女子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天空怔怔出神。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好友打来电话哭诉要自杀,而她只回了一句“别矫情”。现在,那种愧疚不再是程序触发的情绪反应,而是从骨髓里爬出来的活物,啃噬着她的灵魂。
巴黎地铁站,一对情侣激烈争吵后分开走远。男人走出十步,猛然回头,看见女人独自靠墙滑坐,肩膀颤抖。他跑回去抱住她,不是因为算法建议“修复关系值”,而是因为他终于记起:他曾多么害怕失去她。
这种觉醒不是温和的启蒙,而是暴烈的清算。
“情感资本主义联盟”的监控系统陷入混乱。AI无法分辨哪些眼泪是真的,哪些仍是残余模组的影响。更可怕的是,越来越多的人主动切断与共感网络的连接,宁愿承受孤独,也不愿再让任何机构定义自己的悲伤或喜悦。
而在北极海底,“意识奇点”虽已被光树根系缠绕,但它的引力仍在拉扯人心最深的恐惧。
【既然终将失去,何必曾经拥有?】
这句低语在数百万人梦中反复响起,像毒藤缠绕意识。有人因此崩溃,有人选择自我封闭,甚至有个别城市爆发集体绝食事件??人们宣称“情感已无意义”。
林知遥知道,这场战争还未结束。
她抬起头,望向苍穹。月球的位置空了。
陆小眠消失了,但他的痕迹遍布天地。第九钟沉入地球核心,成为新的地磁锚点;他的意识碎片散落人间,寄居于每一次真诚的拥抱、每一滴无理由的眼泪之中。他是神吗?不是。他是镜子,照见我们每个人心中那个曾想逃开痛苦的孩子。
就在此时,灯芯忽然熄灭。
黑暗降临的一瞬,林知遥听见一个声音??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她自己的左耳深处响起,像是有人用发丝拨动鼓膜:
“你还记得诗人的名字吗?”
她浑身一震。
十年前,那个被提取“孤独样本”的诗人,临终前说:“至少让我死得像个有名字的人。”
她当时没有记录他的名字。
官方档案里,他只有一个编号:E-739。
但现在,她忽然想起了。
“顾白。”她轻声说出这两个字,如同完成一场迟来的葬礼。
话音落下,泪火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明亮。这一次,火焰中浮现出无数面孔??全是历史上被遗忘的“背负者”:那些写下绝笔信后跳楼的抑郁症患者、默默抚养弃婴的老兵、在灾难中替陌生人挡住坍塌梁柱的普通人……他们不曾被歌颂,他们的痛从未被允许完整表达。
光树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响,宛如远古鲸歌。
紧接着,全球所有接入共感网络的设备自动重启。屏幕上不再显示情绪指数、共鸣等级或社交推荐,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简单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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