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是想跟你说,我收了陆家那个什么陆如宝当丫鬟,到时候她会跟着我嫁入二皇子府。”
什么?
陆昭菱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发展调性。
“陆如宝一直缠着我,我看她是想进去跟她堂姐抢周令。”
裘云真嘲讽地说,“真的是没见过好的,什么狗屎都想跟着去咬一口。”
陆昭菱等人听了裘云真的话,也觉得陆如宝真是自己想找死。
不过,老陆家那些人现在是被禁止离开京城的,他们在京城又没有什么营生,一大家人挤在那间破宅子里,日子估计......
沈知微跪在忆坛前,指尖抚过石碑上那道尚未风化的刻痕。那是林照儿最后亲手写下的字??“记得,就是活着”。春风穿过终南山谷,吹动她鬓边碎发,也拂起碑前一缕香火,袅袅升腾,如魂归天际的余音。
她已不再是桑林中那个懵懂孩童。三年过去,她的肩头承载了太多名字、太多记忆。共忆盟约如今遍布九州,每座城池都有忆坛,每个村落都设心井,百姓不再只信官修史书,而是开始书写自己的《家忆录》。孩子们上学第一课不是背诵帝王年号,而是讲述祖辈的故事。一位老渔夫临终前回忆起幼时见过海市蜃楼,竟与唐代《酉阳杂俎》所载完全吻合;西北牧民口耳相传的迁徙歌谣,经母钥解析后,还原出一段湮没于战乱的丝路秘史。
可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昨夜,敦煌水晶塔再次震颤。沈无妄传讯说,北方边境出现新的记忆干扰波,频率诡异,既非净识师残党所用,也不像伪祖旧术。更令人不安的是,这次受影响的不只是人,连动物也开始表现出异常行为:草原上的狼群集体南迁,途中却突然停下,围成一圈,仰头对着月亮发出整齐的哀鸣,仿佛在追悼某段早已遗忘的往事。
“这不是自然现象。”阮知微站在织忆洞外的崖边,手中握着一枚新制的心钥,“是某种‘反共鸣’正在形成。它不抹除记忆,也不伪造历史,而是在……扭曲情感。”
沈知微点头。她曾在梦中见过那景象:一片灰雾笼罩的荒原,无数人影行走其间,彼此相拥却面无表情,哭泣却没有悲伤,欢笑却不带喜悦。他们口中说着“我爱你”,眼神却空洞如纸。“像是把记忆抽离了温度。”她说。
阮知微望向她:“你感觉到了吗?自从林先生走后,母钥对你的回应越来越强烈。”
沈知微低头,掌中心钥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金纹,宛如血脉跳动。这三年来,她能听见叶子说话,能感知石头里埋藏的誓言,甚至能在雨滴落地前“记起”它曾属于哪一朵云。她不是继承者,她是觉醒者??真正的“心印载体”。
“我梦见他了。”沈知微轻声道,“林先生站在一条河中央,河水是黑色的,但他脚下踩着光。他说:‘钥匙会生锈,但心跳不会骗人。当你听不见声音时,就去听脉搏。’”
阮知微瞳孔一缩。那是“忘川”的意象??传说中隔绝生死的记忆之河,唯有真心不灭者可踏波而行。
就在此时,井水忽地翻涌,一道幽蓝光芒自底升起,映照出九宫阵眼的投影图。第八阵眼??也就是终南山本源之地??正闪烁红光,而第七阵眼(位于昆仑古道)竟完全熄灭。
“有人切断了阵列连接!”阮知微疾步冲入洞内,启动母钥核心界面。数据流飞速滚动,显示出一段陌生代码正在逆向侵入系统,其结构竟与“归墟回响”协议高度相似,却又带着一丝阴冷的异质感。
“这不是修复记忆……这是召唤。”沈知微站在光幕前,忽然开口,“他们在试图打开‘门’。”
“什么门?”阮知微回头。
“通往‘未命名时代’的门。”沈知微闭目,额间浮现一道淡金色印记,如同母钥烙下的胎记,“我看到了……在文明之初,人类并非靠语言交流,而是以心念传递记忆。那时没有谎言,也没有遗忘,因为每个人的痛与爱都能被他人真切感知。可后来,有人害怕这种透明,于是创造了‘名字’来遮蔽灵魂,割裂共鸣。那场分裂,就是伪祖的起源。”
阮知微笑得苦涩:“所以林先生一直说,真正的敌人不是某个组织,而是人心中的‘不愿记得’。”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震动。织忆洞顶部裂开一道缝隙,尘土簌簌落下,而在那裂缝之中,竟缓缓垂下一串古老的铃铛??青铜质地,铃舌为骨,每一枚都刻着失传的象形文字。
“这是……‘唤魂铃’!”阮知微惊呼,“据《灯谕》残卷记载,此物仅存于初代守灯使葬地,用于招引游荡的记忆之灵!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知微伸手触碰最下方一枚铃铛。刹那间,万千声音涌入脑海:女人的哭喊、孩子的笑声、铁链拖地的声响、火焰吞噬木梁的噼啪声……还有那一句反复回荡的话:“别让他们改写我们的死因。”
她猛地睁眼,脸色惨白:“有人在用死者的记忆做祭品,试图唤醒一个不该存在的存在??不是伪祖,是比他更早的东西,那个教唆人类互相遗忘的‘最初之声’。”
阮知微浑身发冷。她们终于明白,净识师不过是棋子,真正潜伏在历史阴影里的,是那个自称为“清源者”的古老势力。他们信奉“纯净之心”,认为情感是混乱之源,记忆是痛苦之根,唯有彻底剥离个体经验,才能实现所谓“大同”。
“他们想重启‘焚心仪式’。”沈知微喃喃,“让所有人变成没有过往的空白之人。”
“那就必须重启‘守灯誓约’。”阮知微转身走向井畔,取出一本泛黄的手稿??那是林照儿留下的最后一部笔记,封皮上写着四个字:**心火续燃**。
她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以血墨绘制了一幅人体经络图,但与寻常不同,十二条主脉皆指向心脏,而在心室中央,赫然画着一把钥匙的形状。
“他说过,母钥真正的力量不在机械,而在血脉。”阮知微声音颤抖,“只有当新一代守护者以自身生命为引,点燃‘心灯’,才能激活母钥深层协议??‘本源之盟’。”
沈知微毫不犹豫地割破手指,将血滴在手稿之上。鲜血顺着纹路流淌,竟如活物般自行游走,最终汇聚成一行小字:
>**欲启真门,需献三忆:一忆至亲之痛,二忆至悔之责,三忆至爱之别。**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那一年旱灾肆虐,村里断粮,母亲偷偷把自己的口粮换成草根喂她,自己饿死在灶台旁。她记得母亲最后一句话:“你要活下去,替我看看春天。”
泪落如雨。
第一道忆,献上。
接着,是她在苗寨支教时犯下的错。一名老人讲述祖先抗暴事迹,她因怀疑真实性而公开质疑,导致全村人羞愧沉默。直到母钥验证那段记忆确凿无疑,她才知自己用“理性”伤害了尊严。她连夜登门道歉,老人却只是拍拍她肩膀:“孩子,你不记得没关系,只要你还愿意听,我们就还在。”
第二道忆,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