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主任笑道,“什么医学奇迹,在我看来啊,就是爱的力量。”
一般来说,沉睡这么久,依靠复健,要一个月左右,才能缓慢坐起来。
但一周的时间,周景墨就依靠自己的顽强坐了起来,但季凝看到他额头上全是汗,便心疼地用手帕去擦拭他头上的汗,“不用这么着急。”
手里的手帕被他顺势抽走,他手上的力气还是挺大的,一把将季凝搂进怀里。
季凝刚要挣扎,却听见他说,“别动。”
“你坐起来一会儿就得休息。你……”
他径直打断了她,“又痛了。”
“啊?”
他搂紧她,将下颚搁在她的肩膀,天知道他想念了这个久违的拥抱多少个日日夜夜,“只要你不动,我就不痛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气,像个孩子。
季凝无语了,周先生这次醒来,好似变绿茶了许多。
不过也正是娇气的时候,他现在确实很虚弱。
她任由他抱着,轻柔地搂紧他的腰身,只要他能醒过来,她做什么都愿意。
等周景墨精神再好一点,就开始跟他们讲起他昏睡时候的事,“我跟阎王爷大战三百回合,他不肯收我。”
圆圆托着软软的腮帮子,听得目不转睛,“粑粑,你见到了阎王爷爷,那他有胡子吗,长得凶吗?”
满满扯了扯唇,一听就知道是他爹在瞎扯。
季凝正在给周景墨舀着小米粥,小米粥没有弄很浓稠,是很容易进食的程度,她睨他,“说人话。”
周景墨一副妻管严的样子,季凝都这么说了,他自然老老实实说了,“当时昏迷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感觉自己处在一片黑漆漆的环境里,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要去何方……”
季凝把一勺粥递到周景墨跟前,“这次是真的?”
“真的。”周景墨郑重其事地点头,圆圆把一张贴纸贴在了他的病号服上,捧场道,“粑粑真乖,比我还乖。”
周景墨喝了一口粥,静静看着季凝,“在我不知道待了多久时,我的耳畔一直能听见你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模糊。我努力挣扎想要出去,也只是徒然。但我始终没有放弃,一丝也没有。”
“突然有一天,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她告诉我,你必须要出来,你应该出来,于是我被那道光所诱,最终走了出来。”
圆圆听得入了迷,到底小孩子觉多,不知不觉就趴在周景墨身上睡着了。
满满再怎么成熟,也是个小孩子身体,须臾也睡着了,和圆圆趴在一排,像两只熊猫幼崽。
周父周母一手抱一个,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
房间内就剩他们两人,月光温柔,从窗户倾泻在相互偎依的两人身上。
周景墨伸出手,指尖撩了撩季凝软软的脸颊,他眉目深沉,“凝凝,你就是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