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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穗安耳根赤红，大庭广众之下，傅?安这些话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你闭嘴，马上开始了！”
傅?安知道她脸皮薄，唇角一勾，不再逗她，却是勾了勾手，把她拢入怀中。
苏穗安脸颊发烫，在他怀里冷静了一会儿，又将他推开。
“今天晚上，罚你睡沙发！”
傅?安笑容一僵，顿时收拢眉骨，“错了，我错了，除了睡沙发，什么都行。”
这还是苏穗安第一次惩罚他。
出奇的好使，竟然一下子就让他认了错。
苏穗安像是找到了治他的法子......
海风裹着咸涩的气息拂过沙滩，星辰花在微光中轻轻摇曳，仿佛仍沉浸于方才那场撼动天地的仪式余波。阳光洒落，温暖而真实，可傅行琛却觉得整个世界都虚幻得像一场梦。他抱着姜小婉一步步走下教堂台阶，每一步都沉重如踏在时间的裂痕上。她的呼吸微弱却平稳，体温渐渐回升，可他仍不敢松手，生怕一放开，她就会如烟般消散。
“你说一万次……”她靠在他怀里，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吞没，“可我怕……来不及。”
“别说这种话。”他低头吻她发梢，嗓音沙哑，“你活着，我就有无限次机会娶你。哪怕你变成老太太，拄着拐杖，我也要穿西装去抢婚。”
她笑了，眼角沁出一滴泪，在阳光下闪成碎钻。
不远处，媒体早已炸开锅。直播信号中断前最后一幕是天空裂开、九柱升腾的奇景，无数人拍下模糊影像，疯传网络。热搜瞬间爆燃：“傅总婚礼现神迹？”“姜小姐竟是混沌之女？”“世纪二嫁背后惊天秘闻”。然而随着能量场消散，所有电子设备恢复运转的同时，记忆也悄然被抹去了一部分??宾客们只记得风大了些，铃声清越，新娘美得不像人间之人，其余细节如雾中看花，模糊不清。
唯有姜家老祖站在远处礁石之上，白袍猎猎，目光深邃如渊。他手中握着一枚残破玉符，正是当年封印初代混沌所用的“归墟令”。此刻玉符已彻底碎裂，化作齑粉随风而去。
“丫头……你竟真的做到了。”他低语，“以自身为引，不靠献祭，不靠轮回，硬生生撕开命定之路，将混沌重归平衡。可代价呢？你的魂魄……还能撑多久？”
没人听见他的问话。
医院直升机已在海边待命，傅行琛拒绝任何人靠近，亲自将姜小婉抱上机舱。医生战战兢兢检查，却发现她生命体征竟异常稳定，经脉中流转的力量不再是狂暴的混沌之力，而是某种更为古老、温和却浩瀚的存在??如同星河初生，静水流深。
“她……像是完成了某种进化。”主治医师喃喃，“不是人类，也不是神明，而是一种新的存在形态。”
傅行琛坐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节泛白。他知道，她活下来了，可他也知道，她不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就像那天她在观星台看到的画面，她是混沌的源头，是秩序的种子，是百世轮回中唯一不曾退缩的灵魂。
飞机落地顶层停机坪，傅氏私人医疗中心早已封锁整栋大楼。傅行琛抱着她穿过无菌走廊，直入特护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终于跪倒在床边，额头抵着她冰凉的手背，无声哽咽。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破碎，“为什么一个人扛？如果我知道你会消失，我会宁可让天地崩塌！”
姜小婉缓缓睁眼，抬手抚上他的脸：“告诉你，你就会阻止我。可这一局，必须由我来走完。傅行琛，我不是牺牲，我是选择。就像你说的，爱不是枷锁，是光。而我，终于成了那束光。”
他抬头看她，眸底翻涌着痛与敬，还有无法言说的恐惧。
“你还记得那段记忆吗？”她轻声问。
他瞳孔一震。
那是他在意识深处看到的画面??暴雨夜，祭坛血泊，一个女人将婴儿交给他，求他保护那个注定为爱赴死的女孩。那张脸，分明就是她。
“我记得。”他嗓音嘶哑，“我们……已经轮回百世？每一世，你都为了救我而死？”
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第一世，你是部落祭司，我是敌族圣女。我们私奔，却被族人追杀，我为你挡箭身亡。第二世，你是将军，我是医女，你在战场上把我推出刀锋，自己战死，而我在你坟前燃尽心血续命……第三世，你是书生，我是狐妖，你不知我身份，我为你偷天雷符改命，魂飞魄散……”
她每说一世，傅行琛的心就沉一分。
“第七十九世，你是孤儿，我是养母，我为你挡下火灾，烧成焦骨……第八十八世，你是病人，我是医生，我用实验药救你，自己成了第一个副作用死亡案例……第九十九世，你是洛渊的宿主，我是混沌使者，我亲手把你从毁灭边缘拉回，耗尽最后一丝灵识……”
她喘了口气，微笑：“而这一世，我终于等到了你说‘八秒到场抢婚’的那一刻。我以为命运终于温柔了，原来它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逼我赴死。”
傅行琛浑身颤抖，泪水砸落在她手心。
“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再让你死。”她凝视他，“我要打破轮回。不是靠逃避，不是靠封印，而是让爱成为规则本身。当我说‘我愿意’的时候，我不是在顺从命运，而是在改写它??以我的心跳，作为新世界的基石。”
他猛地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
“下次……绝不许再骗我。”他咬牙切齿，“你要做什么，提前说。就算你要毁天灭地，我也陪你一起疯。”
她靠在他肩头，轻笑：“好，下次我抢婚前一定发微信通知你。”
他破涕为笑，却又狠狠吻住她的唇，像是要把错过的百年都补回来。
与此同时，地下三层密室之中，姜家老祖正对着一面青铜古镜盘膝而坐。镜面浮现一行血字：
>**“心锁已启，命轮逆转。然黑渊未灭，猩瞳复睁。”**
他闭目良久，终是掐诀念咒，一道金光打入地底深处。片刻后，那枚洛渊留下的晶体剧烈震颤，黑光翻滚，猩红如血的瞳孔猛然睁开，又在瞬息间被压制下去。
“还差最后一步。”老祖睁开眼，眸中闪过决然，“丫头，你以为结束了吗？真正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姜小婉出院。
傅行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甚至取消了所有董事会行程。他把她安置在傅宅山顶别墅，四周布满姜家阵法，二十四小时有专人监控她体内能量波动。
可她状态出奇地好，脸色日渐红润，连混沌古铃都安静了下来，仿佛完成了使命，进入休眠。
只有她自己知道，体内那股力量并未消失，而是沉入识海深处，与她的意识融为一体。每当夜深人静，她都能听见一声轻叹，来自那位白衣女子??她的前世。
“你赢了。”那声音温柔，“但真正的混沌，从来不在外界，而在人心。当欲望膨胀，秩序崩塌，它便会再次苏醒。而你，将是唯一的锚点。”
她没有告诉傅行琛这些。
她不想再让他背负更多。
直到第五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无尽星河之间，九根石柱环绕，祭坛中央却多了一具棺椁。棺盖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个男人??傅行琛。他双眼紧闭，胸口插着一把由命锁化成的匕首，血液顺着纹路流淌，染红整座祭坛。
一个声音响起：“你以为救了他？不，你只是延缓了他的死亡。命锁虽解，因果未消。他本该在三十三岁那年死去，是你强行逆转天命，夺走了他的寿元，转嫁自身。如今你活了，他却只剩三个月可活。”
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睡衣。
窗外月色惨白，照见床边熟睡的傅行琛。他呼吸均匀，眉宇舒展，可她伸手探向他手腕，却发现脉搏极弱，近乎停滞。
“不可能……”她颤抖着唤来医生。
全面检查结果出来后，所有人沉默。
傅行琛的身体各项机能正常，唯独一项数据异常??脑电波显示，他的意识正在缓慢剥离现实，进入某种深层沉睡状态。医学无法解释，只能判断：他正在“死去”，但肉体尚未察觉。
姜家老祖赶来时，她已跪在床前泣不成声。
“他说要用命换我活……我以为是誓言，没想到他是真的把自己的寿命给了我。”她仰头看向老祖，眼神崩溃，“怎么办？能不能还回去？我把命还他，我宁愿死一百次！”
老祖摇头：“天道不可逆。一旦献祭完成，便无法撤回。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找到‘回光盏’。”
“回光盏？”
“传说中能逆转生死、重燃魂火的神器，藏于北境寒狱最深处。二十年前，傅承渊被囚之地。据说那里不仅关押着叛族者，还镇压着一只吞噬时间的‘时魇兽’。回光盏就在它腹中，每隔百年吐出一次，照亮亡者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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