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回答,不自禁的抬头看向北方,眼神由怨毒变得复杂,似乎还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心驰神往。
老者骤然变色,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难道那传言是真的?他......他真的打赢了女真人?!”
少年轻轻点头,眼神转为痛苦,讷讷道:“李叔,错过这次,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虽然不知消息从何而来,老者却没有半点怀疑,呆立片刻后突然一把抓住少年的胳膊,再不顾什么上下尊卑,一边拉扯一边语气惶急的喊道:
“家主快走,这汴梁绝不能再留!漕船就在汴河上随时等候,您一到立刻南下!”
少年是真的不会武功,被他扯得踉跄站起,嘴上还在试图挣扎。
老者知道自家主人那张嘴能说,干脆直接使出了杀手锏。
“少爷啊!您要是有个万一的闪失,让老奴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小姐?!”
少年果然中招,眼眶止不住一红,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老成模样,身体也不再挣扎。
老者趁机将他背在背上,发足狂奔,一如对方小时候常做的那样。
少年仿佛也回到了幼时,不禁将脸轻轻贴在了那不再厚实的背脊上,轻轻叫了声:“李叔......”
夜风呼啸,老者决绝的声音飘渺传来:“少爷放心,当年有份害死小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一个,必将那方百花活捉到少爷面前!”
......
杨府。
杨嗣业今晚破天荒的留在自家府中。
武家军主力要么北上、要么南下,汴梁如今只剩五千城防禁军,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紧急从西北赶回来的他,正是这支军队的统帅,责任重大,平时都是夜宿营中的。
“嗣业,你就算不为我杨家想,难道也不为个人考虑吗?”
后院天井,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还在苦口婆心。
被拦住去路的杨嗣业一身便装,只在怀里抱了个头盔,手指指节因为太过用力,都有些微微发白。
“三叔,燕王对我有知遇之恩,让侄儿如何忍心背弃?”
中年人在家中行三,两人虽然不是亲叔侄,杨嗣业却也叫习惯了。
“知遇之恩?”中年人冷笑一声,“真看重你,为何既不带你北上,也不让你南下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