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略详当”,实是暗含了试探能否拒绝李善道“染指”幽州之意!
“罢了!窦建德拥兵十余万众,且非他对手,魏刀儿、宋金刚皆剽悍之士,今对他服服帖帖。俺半郡之地,万众部曲,又怎能挡他在外?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既势大,俺便姑且屈从。先借着他的力,拾掇了高开道这贼厮!至若以后,观其成败,再决将来。”
罗艺这样想着,驰马还迎宾馆。
有道是,“养移体,居移气”。所处的环境可以改变人的气质,奉养可以改变人的体质?。此话是孟子所说,他乃是在远远见到齐王的儿子后,发出的这句感叹。后边还有一句,讲的是“大哉居乎,夫非尽人之子与”,意为“所处的环境真是关系大极了,他和别人不都一样是做儿子的么”?放到李善道身上,孟子对齐王之子的这句慨叹,现就得以了体现。
李善道不也是个年轻人么?他和别的年轻人区别在何处?
无它,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在他於今的地位!
已占河北,进号汉王,不论是谁,纵然罗艺这等勇将,在拜见他时,先天的心理上就会有压迫。再加上与齐王之子还有根本上的不同,河北的地盘、现今的地位,都是李善道自己打出来的。即,齐王之子,只是个“二代”,李善道则是创业者。他在这期间,经历了多少的风霜雨雪、经历了多少的疆场鏖战、见过多少忠诚背叛?这对他自身是一个磨炼和成长,与当年初上瓦岗的那个李善道相比,他早是今非昔比!因年龄虽未增加多少,气势断非往昔可比。
亦不怪罗艺会被他一两句话,就震动得心神不定。
且亦不需多说。
只说目送罗艺去后,李善道回堂中坐下。
魏征摸着下巴,——他胡须不盛,因无蓄须,笑道:“明公,察罗艺方才言辞,数次试探,似犹有不得不屈从之状。说不得,他现在的盘算是,先借明公之力除掉高开道,其它的,观后效再定。向闻之,其性桀黠,任气纵暴,早年他是李景的部将,却每凌侮於景,而又频为景所折辱,其遂深衔之,后居然诬告李景谋反。此人任性狡诈,明公须谨慎待之。”
“彼心存疑虑,实属自然。他想要借我之力,除掉高开道、李景,也随他想去!玄成,高、李二人,你我前已议定,反正是也已准备将之拔掉,以免影响下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