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缓缓抬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尸骸,望向那座高耸入云的阁楼。
金碧辉煌的楼阁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仙乐飘飘,与脚下这片人间炼狱形成最残酷的对比。
“为什么?王佛你明明抬一抬手就能救他们,为何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
此时,脱脱负手立于福船甲板之上,一袭金蟒袍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他凝望着沧州城内升起的缕缕黑烟,眉头紧锁如刀刻,这座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已是濒临死亡。
之前脱脱为了不让瘟疫传播,早已下令让沧州城门紧闭,凡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还令渡口所有船只尽数驱离,不准任何船只停泊靠岸,违者以谋逆论处。
可如此严防死守,却仍挡不住瘟疫的蔓延。
不多时,察罕带着亲卫匆匆赶来,甲胄上还沾着血迹,显然情况不容乐观。
察罕向脱脱抱拳道:“丞相!情况不妙啊。城内百姓染病者已近四成,就连怯薛军中也出现了病患。为保丞相安危,末将恳请丞相暂退回到大都避难。”
“怯薛军也有人被感染了?”脱脱挑眉问道。
“前日前东门有流民冲关,守军镇压时有几人沾染了污血。”察罕压低声音,“昨晚他们高热不退,身有黑斑,症状与城中病患无异。”
脱脱长叹一声,摩挲着腰间玉带,忽然,他抬头对亲卫道:“你去将真君赐予的玉壶请来。”
“诺!”
待亲卫领命而去,他又对察罕吩咐:“察罕,你去将那些患病的将士带来,看看真君赐予的宝物能否救他们一命。”
“丞相,事到如今,光靠一件宝物恐怕难解此劫啊。”见脱脱将希望放在一件宝物上,察罕心中愈发焦灼。
这几日他们屡次去阁楼叩请真君,不说面见真君,结果连阁楼台阶都未能踏上。
眼下看来,真君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些冒犯祂的百姓,祂是不会出手相救了。
或许真君很仁慈,但祂再仁慈,也是有逆鳞的。
脱脱摆了摆手,眉宇间透着疲惫,“无妨,真君既然说那玉壶能保我们平安无恙,自然不会作假。”
察罕只得领命,转首对亲兵喝道:“速去将染疫的将士带来!”
“诺!”
不多时,几名亲兵架着两个病入膏肓的士兵踉跄而来,而玉壶也被送到了脱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