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平平一行人从赵天齐的小院出来时，气氛有些沉重。
对他们来说，自家宗主那番关于“收割”与“平衡”的言论，像一幅沉重的画卷在他们面前展开，描绘的是一个远超他们想象的、与世间恶念纠缠千年的古老棋局。
他们这群初出茅庐的“异数”，贸然闯入很可能不是屠龙的勇士，而是打翻棋盘的莽夫。
“宗主的意思……是让我们别动？”
一个萌新玩家挠着头，一脸不解，“可BOSS就在那儿啊，刷新了就刷呗，我们玩家最擅长的不就是反复刷BOSS吗？他复活一次我们杀一次，杀到他掉等级掉到光不就行了？反正我们有时间。”
他的话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新玩家的心声，对他们而言，暗影阁只是像一个高难度副本的最终BOSS，机制特殊了点，会复活，但本质没变。
杀，拿奖励，等刷新，再杀，就是这个游戏逻辑，简单直接。
钱平平看了一眼这群到目前为止没挨过刀的新玩家们，叹了口气：“没那么简单。宗主担心的不是他复活，而是我们‘杀’他这个行为本身会产生的连锁反应——就像捅了马蜂窝，会飞出来更多更毒的蜂。
而且，我们杀他，可能是在帮他‘转生’到更隐蔽的地方重新开始，宗主选择‘收割’，是在他‘养肥’之后一次性连根拔起，最大限度减少‘余毒’。”
“那也太憋屈了！”
旁边的赵昊重重的呼了口气，不爽道，“难道我们就只能眼巴巴看着他在朝堂里搞风搞雨，祸害NPC，然后等宗主哪天心情不好再去‘割韭菜’？”
旁边的程序一直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在自己的灵机上划动，调出之前捕捉到的暗影阁成员活动热力图和那些暗影阁交流的信息流。
他盯着那些跳动的光点和数据流，眼神闪烁。
钱平平将赵天齐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了浪浪山聚集的核心老玩家们。
听完之后，玩家中里一片沉寂，老玩家们脸上的兴奋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深思。
他们比萌新更清楚赵天齐的份量，能让这位大佬都觉得“杀之无益，不如定期收割”的目标，其棘手程度远超想象。
“宗主的方法……是站在他那个高度，以绝对实力维持大陆平衡的最优解。”
钱平平总结道，“但我们做不到。我们没有宗主的实力去进行毁灭性的‘收割’，我们也没有宗主的耐心去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等他‘养肥’。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君子报仇，从早到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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