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翎卫们识趣地退至院外,月光静静流淌在二人交叠的衣袂上。
李延红着脸,看着崔明月发怒,不敢吭声,刚刚所有的勇气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如同一个做错事孩子。
“比起你不顾安危的保护,我更想要你活着!”
“我知道了。”李延看着崔明月认真的眼眸,狠狠点了点头,他咳嗽两声,又道,“可是,我同样不想你受伤怎么办?”
崔明月再大的气在这半吊子的柔情蜜意中消失,她抿了抿嘴道:“那…那…”
李延扬起一抹笑容,虚弱地咳嗽道:“你放心,为了你,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
崔明月红着脸,只“嗯”了一声,便把纱布塞到李延手里,留下一句:“已经包扎好了!”
李延怔忡间,崔明月已起身走向门外,月光描摹着她挺直的背影,再不见半分娇弱之态:“此事涉及南乌,水很深,你…切记小心!”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软下来:“...伤口记得换药。我明日便回去禀报皇上,流了这么多血,我定要皇帝舅舅知道!”
夜风掠过县衙檐角的铜铃,清脆的声响惊起几只寒鸦,而东方的天际,已隐隐现出鱼肚白。
崔明月想,她该走了…
...
官道上,崔明月一路乘着风,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地回陵安,不时想起那个傻乎乎的呆子,只觉得连路边可怜的野草,也显得那么可怜、可爱,
偶尔见着几只小兔子,她还玩心大起,让人把小兔子抓住,她戏弄一番以后,再把小兔子放回去。
陵安城外不远处的官道上,余七正坐在马上,身上的袍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他在等。
等那个名满天下的春和公主,崔明月!
他的似儿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能任由这样一个恶毒女人害得家破人亡呢?
只要一想到似儿曾经受过的苦楚,他就恨不得将荣阳与崔明月这两个女人给碎尸万段。
只是,如今的春和公主与社稷有功,若此女并非那恶毒女人,他便留她一命。
今日,
只要他确认她就是上辈子的那个人,
他必杀她!
立在风中的余七毫不掩饰地外放杀气,那杀气让崔明月身边的两个暗卫瞬间察觉到,并第一时间示警。
崔明月探出头来看向意气风发的少年,道:“七表弟,站在路边做什么,吃灰吗?”
坦坦荡荡, 阳光明媚,并没有任何心虚模样,连眼眸也是清澈见底,余七暗暗观察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