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992章 葬仙林(1 / 2)

“你知道?”李寒舟有些意外,随即也想到或许当年宝鼎真人曾进过万叶古国也说不定。

青玉思考了好一会,随后却摇了摇头。

“貌似只是耳熟罢,我记不清了。”青玉叹了口气,随即看向李寒舟,开口道:“快开始吧,我这回好好看着你炼宝。”

“干嘛非得这么看着我?”

“因为我好奇你这次炼制仙宝能制造出什么奇怪的东西。”青玉一脸认真地说道:“别想再说什么手法不一样而导致符文不一样,我可没那么好骗。”

李寒舟有些忍俊不禁......

南陵城的钟声又响了一次,不是自由言楼的晨钟,而是午后的报时铜锣。声音沉闷,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捞上来的旧梦,却意外地与井底那枚初代言者铃铛的颤动频率吻合。

叮咚??

叮咚??

两声之间,闻心井的水面忽然泛起一圈金色涟漪,仿佛有谁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敲了敲时间的边角。小满正蹲在马车旁修补一块脱落的彩漆,指尖刚沾上胶水,耳朵便猛地一抖??她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记忆的回音。

那是外婆临终前说的话:“别怕说错话,孩子,神明若真在乎人间,就不会只听对的。”

这句话本该被教宗的记忆潮汐抹去,可它竟然留了下来,像一颗埋进冻土的种子,在荒诞童谣的浇灌下悄然发芽。

“师叔!”她猛地抬头,“有人……还在抵抗!”

沈知白没睁眼,只是将《不正经法宝使用手册》翻到了第二页,上面画着一只会跳舞的乌龟,标注写着:“当局势太严肃,请它跳《屁股扭扭操》,成功率视观众羞耻度而定。”他轻哼一声:“当然有人在抵抗。你以为刚才那些孩子笑出声,是因为故事好笑?他们是在认亲??认那个曾经敢说‘我讨厌你’的小自己。”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尚未完全褪去的阴翳。那里,原本凝固的云层正在缓慢重组,形成一幅巨大的、流动的符阵,宛如一只闭合千年的瞳孔正试图重新聚焦。

“他在重建规则。”许绾站在屋顶,竹笛横于唇间,吹出一段断续的旋律。那调子不属于任何已知曲谱,却是她幼年在共言桥守夜时,老守卫们用来驱散梦魇的暗语。奇怪的是,每当这旋律响起,符阵就会轻微抽搐,如同被蚊子叮咬的巨兽。

“原来你还记得。”沈知白笑了。

“我不记得。”许绾摇头,“但我身体记得。就像人忘了怎么哭,可眼泪还是会流。”

就在这时,井中镜面再次波动,浮现出新的画面:一座隐藏在雪山深处的古老殿堂,殿中央悬着一口青铜钟,钟身上缠绕着无数细如发丝的记忆锁链。每根链条都连向一个凡人的心口,此刻正一根接一根断裂,发出清脆却令人心悸的“咔嚓”声。

而钟下跪坐着一名白衣老者,背影佝偻,双手合十,口中低声诵念:

>“愿众生忘忧,愿世无妄语,愿真实不再伤人……”

他的声音温柔得近乎悲悯,可随着每一句祷词落下,南陵城便有一人眼神涣散,嘴角浮现安详微笑,随即开始复述净心教义,仿佛重回梦神统治的时代。

“第一任教宗。”沈知白终于睁开眼,目光如刀,“他不是要毁灭我们,他是想‘拯救’我们??用遗忘的方式。”

小满攥紧铃铛:“所以他宁愿所有人变成听话的傀儡,也不愿看他们痛苦地说真话?”

“因为他见过太多真相如何撕裂人心。”沈知白低声道,“千年前,共言桥还未崩塌时,他曾亲眼看着一对恋人因一句‘其实我不爱你’而拔剑相向;看着一位贤君因承认‘我怕死’而被万民唾弃;看着整个城邦因为坦白彼此的嫉妒与怨恨,最终自焚于广场之上。”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所以他得出结论:人类配不上真实。宁可活在美梦里,也不要赤裸裸地面对自己。”

风忽然停了。

连彩虹马车顶上那只靠放屁推进的小飞猪模型都垂下了尾巴。

许绾咬破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符:“那我们就告诉他??我们可以配得上!哪怕我们会痛,会错,会后悔,但我们愿意承担!”

她将血符拍向地面,刹那间,整座南陵的地脉微微震颤。那些曾因真话节而站出来的人??李寡妇、烧毁忏悔录的老书生、偷偷救济孤儿的贪官、admitting自己害怕冲锋的将军??他们的身影一一浮现于半空,如同星辰点亮夜幕。

这不是幻象,是集体意志的投影。

每个人都在说话,声音不大,却坚定:

“我打了丈夫,因为我忍了二十年。”

“我写了奏折美化战功,因为我想升官。”

“我喜欢看别人尴尬,那样我就觉得自己不那么差劲。”

这些话没有修饰,没有辩解,甚至带着羞耻和颤抖,但它们存在了。并且,**没人因此消失**。

井水轰然沸腾,蒸腾起一片七彩雾气,直冲天际,撞向那正在成型的符阵。

“他在动摇。”小满察觉到了什么,“教宗……他没想到我们会选择‘难看的真实’,而不是‘体面的谎言’。”

沈知白却神色凝重:“不,他预料到了。这只是考验的最后一关。”

话音未落,雪巅殿堂中的老者缓缓起身,转身望来。那一瞬间,天地失色。

他的眼睛不是人类该有的模样??左眼是燃烧的日轮,右眼是冻结的月痕,瞳孔深处,镌刻着千万年来所有被抹除的“不该存在的真话”。

他开口,声音直接印入每个人的灵魂:

>“你们可知,每一次说出真话的背后,都有一个人受伤?”

>

>“你们可知,那位将军坦白怕死后,他的儿子当场昏厥,妻子三年未曾与他同席?”

>

>“你们可知,当李寡妇说出真相,她七岁的女儿在学校被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的女儿’?”

>

>“你们所谓的‘自由’,不过是把伤口从暗处搬到明处,让鲜血流得更公开一些。”

>

>“若我说,我可以消除这一切痛苦,只需让他们忘记即可??你们还坚持要真实吗?”

寂静。

连风都不敢呼吸。

小满的手在抖。她想起昨日遇见的那个小女孩,缩在巷角啃冷馒头,眼里全是恨意。她问她为什么不去上学,女孩只说了一句:“我妈杀了我爸。全校都知道。”

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只给了半个包子。

现在,她明白了教宗的意思。

真实确实会伤人。

尤其是对弱者而言,坦白往往意味着二次伤害。

“师叔……”她声音微弱,“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沈知白沉默许久,忽然笑了。

他从轮椅上艰难地撑起身子,拄着桃枝走到井边,俯视水中倒影??不再是年轻俊朗的模样,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眼神疲惫的老人。

那是他真实的面孔。

“你说得对。”他对虚空中的教宗说,“真实很痛。而且不公平。强者可以潇洒地说‘我就是自私’,弱者却可能因为一句‘我不想结婚’就被逐出家门。”

他顿了顿,声音沙哑:

“但你知道吗?最让我恶心的从来不是谎言本身,而是**有人替我们决定哪些真相该留下,哪些该抹去**。”

“你删掉李寡妇杀夫的记忆,是为她好?那你有没有问过她,那一晚挥擀面杖时,是不是三十年来第一次觉得呼吸顺畅?”

“你抹去将军的恐惧,是怕他家人伤心?可你知不知道,他儿子昨夜抱着他说:‘爹,我也怕,但我还是想当英雄。’”

“你以为遗忘是慈悲?”沈知白冷笑,“那是剥夺。是你以神之名,夺走了我们犯错、后悔、挣扎、和解的权利。”

他猛地抓起铃铛,塞进小满手里:

“去吧,告诉所有人??不必完美才配说真话。你可以懦弱,可以残忍,可以不堪,但只要你还想说,就有人愿意听。”

小满怔住。

然后,她爬上彩虹马车顶端,高高举起铃铛。

这一次,她没有摇。

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整座城市、对着苍穹、对着那双注视万物的眼睛,嘶吼出一句话:

“我外婆死了!她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信那些装神弄鬼的臭道士’!她说得不对!她不该那么说!她明明最敬香火!可我还是想让她这句话留在世上!因为那是她最后想对我说的话!!”

噗??!

铃铛响了。

不是滑稽的屁声,不是梦幻的虹鸣,而是一记清澈悠远的**叮咚**,如同山泉滴落石潭,又似婴儿第一声啼哭。

全城静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报错(免登录)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