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桃再次对他笑了笑,轻声念了一句“农女先走了”后,便大步离去。
望着女子徐徐离去的身影,马进幽幽叹了口气。
直至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他才乘着轿子去了闹市最盛名的茶楼。
一张方台旁,说书先生怒拍醒木,愤愤开言:“今日有一男子府衙门口击鼓鸣冤,说要状告江南巡抚四宗罪:
其一:横行江南欺压百姓之罪。
其二:贪墨不直盗取官田之罪。
其三,结党营私见知故纵之罪。
其四:大逆不道不敬不睦之罪。
惹的全城百姓都来围观,江宁知府姗姗来迟不说,见此二话不说直接打了那男子五十大板。
那男子本就是个瘸腿的,瘦骨嶙仃的一条汉子,五十板让他几乎奄奄一息,双腿已成肉泥。
可这男子若是就此离开兴许还能留条命,谁知他竟匍匐至了看热闹的百姓处,忽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插胸膛,临死前还大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望老天爷为草民做主。”
说书先生刚说罢,台下已沸反盈天。
“这是遭了多大的委屈,竟能不惧生死,无畏至此。”
“他说的有理,自这巡抚来了后,江南其他地方不知晓,江宁的百姓却是要活不下去了。税赋年年增加不说,还多了不少苛捐杂税,这也就罢了,官府勾结,百姓连个公道都讨不到。”
“亡,百姓苦,兴,百姓也苦,大盛欺我百姓,要亡国也。”
“放肆。”崔锐冷冷斥着下首的马进,眸光幽暗沉凝:
“三十年前,这天下四分五裂,战火连篇。
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之际,是孤的父皇以一己之力收复疆土,平息战火,一手建立大盛。
在位二十年,励精图治,案牍劳形,终将这偌大的版图带领到如此盛世。如今百姓却说大盛欺民,要亡国也……”
眼看太子盛怒,卢琸惶惶跪倒在地。
“殿下,此事完全是一场闹剧。那男子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乃是崖石街的乞讨之人。去岁时还四肢健全,却因与一有父之妇沾染上,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又因周围指点失了来源乞讨为生。他不恨自己生活放纵举止轻薄,反而恨上了朝廷……”
“于是,他便状告江南巡抚欺压百姓,贪墨不直,结党营私,大逆不道?”
卢琸抬眸望向太子寒冽蚀骨的双眸,手掌紧了紧,不多时,竟沁出了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