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可怜的账房先生因为发现军饷贪墨的秘密,全家都被灭口,只有女儿小荷被忠仆藏在酒缸里逃过一劫。
如今十六岁的小荷,成了最有力的人证之一。
还有一个重要人证,就是当年负责给牧野制药的张医官。
就在吴天魁被御史弹劾,无暇顾及他事的时候,牧一和牧三再次夜探吴府寻找证据。
却无意中发现了吴府的地牢和地牢中奄奄一息的张医官。
两人对视一眼:“救不救?”
“救了那狗贼就知道有人来过了。”
“我们都来多少回了,话说这吴府的侍卫也太不中用了......”
两人边絮絮叨叨,边顺手把人给救回来了。
谁知道,却救回来一个大惊喜。
张医官竟然是当年负责给吴天魁制药的人。
张医官痛哭流涕:“我自知不该,可是我的女儿在他们手上......”
顾宁不忍心,扭头出去了。
纵然是这个人的药害了牧野,但他也是身不由己。
“三日后日宫宴,吴天魁必定会带亲信护卫。”牧野走到床边,从枕下抽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布,“这是禁军统领林大人秘密送来的宫宴布防图。”
顾宁凑过来看,两人的肩膀几乎相触。
牧野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东华门由林大人的心腹把守,”他指着图上的一处标记,“我们带赵铁鹰和小荷从这里入宫,直接去偏殿候着。”
“证据怎么带进去?”顾宁皱眉问道,“宫宴搜查甚严。”
牧野:“林大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所有人都在冒着极大的风险,所以,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窗外,一片乌云缓缓遮住了月亮。
夜色沉沉,吴府的书房却灯火通明。
吴天魁背着手站在窗前,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庭院里巡逻的侍卫。他身形魁梧,一身锦缎常服也掩不住武将的煞气,左颊上一道刀疤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都安排妥当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声音低沉如闷雷。
阴影里,一个身着异域服饰的男子缓步走出。
此人正是赖丹。
赖丹把玩着一枚黑玉扳指,嘴角噙着阴冷的笑意:“吴大人放心,我的人已经混进了御膳房。”
他指尖一弹,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钉入桌案,“到时候只要他们吃了御膳房的菜,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吴天魁转身,从暗格取出一卷羊皮地图。
图上用朱砂标记着宫宴路线,其中偏殿位置画了个醒目的叉。
“林老狗突然调防,东华门换了他的人。”他粗粝的手指重重敲在标记上,“牧野那小子肯定要走这条路。”
窗外突然传来“咔嚓”轻响。
吴天魁眼神一厉,瞬间拔剑刺向窗棂——却只挑落半截枯枝。
赖丹轻笑:“大人太紧张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吴天魁收剑入鞘,从多宝阁取出一对鎏金铜虎,“明日你带这个进宫,就说是我献给太后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