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终于看清到了这辆“豪华版”马车:“这是不是太招摇了点......”
几人瞬间都围观过来。
陈玉堂手指轻抚过鎏金车辕,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芒:“这车身用的是南洋运来的紫檀木,是我特意挑选的!”
他屈指轻叩厢壁,发出沉厚的回响,“而且里头夹了层青铜板,既稳重又防箭。”
柳长风“唰”地掀开织锦车帘,顿时被晃了眼——只见厢内满铺雪貂软垫,四角悬着琉璃宫灯,连脚踏都包着暗纹云锦。
最绝的是厢顶竟嵌着整块水晶薄片,白日里能观云,夜间可赏月。
“瞧瞧这纹饰!”小牛小心地摸着车门处的鎏金浮雕。
那缠枝牡丹的每片花瓣都薄如蝉翼,花蕊处缀着米粒大的红宝石,日光一照便在厢内投下细碎虹彩。
都长林用折扇轻点车轮:“这朱漆里掺了珍珠粉?”
只见车轮转动时泛着珠光,连溅起的尘土都带着星芒。
“何止!”陈玉堂弯腰拨动轮轴间暗藏的小机关,顿时有清越编钟声响起,“我请乐坊匠人做了十二音簧片,车速不同,奏的调子也不同。”
“这样坐车你也不会无聊了~”
乐哥儿突然指着车尾惊呼:“这雕的不是宁哥儿种的红薯?”
原来车尾板竟用黄杨木雕了幅五谷丰登图,那土豆的芽眼、红薯的根须都纤毫毕现。
“最费工夫的是这个。”玉堂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鎏金小盒,打开竟是辆微缩马车模型,“照着真车十分之一做的,连华盖上的璎珞都——”
顾宁:“......”
听完陈玉堂的介绍,顾宁越发觉得这马车招摇了,这要是坐出去,那刘御史都得参牧野一本吧?
他刚想拒绝,几人已经嚷嚷着“我坐坐”、“我也来试试”。
夕阳西下,朱轮马车载着笑闹声渐行渐远。
顾宁偷偷握住牧野的手,发现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掌心竟有汗渍。
原来这人,也会紧张啊~
顾宁:“都过去了。”
牧野:“都过去了。”
边塞的风裹挟着黄沙,呼啸着掠过城墙。
龟兹使团三百余人被押至边境断头台,铁链哗啦作响,囚犯们面色灰败,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赖丹被单独押在最前,他披头散发,却仍昂着头,嘴角挂着讥诮的笑。
“赖丹,你还有何话说?”边关大将韩铮冷声问道。
赖丹抬眼望向西边,那里是龟兹的方向。
他忽然大笑:“我龟兹勇士,何惧一死?今日我虽败,但蛊毒之祸,终将卷土重来——”
“斩!”
韩铮一声令下,刽子手刀光闪过,赖丹的头颅滚落,鲜血喷溅在黄沙之上。
紧接着,三百颗人头接连落地,血水浸透刑台,顺着沟槽流入早已挖好的深坑。
“传陛下旨意——”韩铮高喝,声震边关,“龟兹背信弃义,谋害我朝百姓,今日斩使祭旗,以儆效尤!若龟兹国主再敢犯境,我大夏铁骑,必踏平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