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牧野就带着顾宁和阿福进了军营。
顾宁跟着牧野穿过辕门,扑面而来的铁锈味混着草料的气息。
左侧校场上,赤膊的士兵们正在练刀,汗水在晨光中甩出晶亮的弧线;
右侧箭靶区,整排弓弩架在木桩上,箭尾羽毛被风吹得轻轻颤动;
远处三十架床弩列成方阵,黑铁弩身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群蛰伏的巨兽。
“怕了?”牧野捏捏他手心。
顾宁眼睛发亮:“不怕,就是好奇,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军营呢~”
之前他看到那些帅气的兵哥哥就总是觉得帅气的不得了,现在近距离看到了更震撼。
伤兵营内,药香弥漫。
阿福躺在竹榻上,右腿裤管卷至膝上,露出狰狞的旧伤疤。
苏梨指尖轻按他扭曲的膝骨,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筋络错位三年,关节已僵。”
他转头对阿福道,“会疼,忍得住吗?”
阿福攥紧榻边布巾,目光坚定,咬牙点头。
苏梨下针极快,第一针扎入足三里穴时,阿福闷哼一声。
马尾毛浸了药液的银线随针游走,在皮下穿行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阿芥蹲在一旁解说:““这叫‘金针引络',阿梨用银线替代你断掉的筋脉......”
话音未落,阿福突然浑身绷紧——苏梨正用镊子拽出他膝盖里粘连的碎骨渣。
但是阿福却是一声未吭,嘴里的木棍被他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阿芥适时递上琥珀色的药胶,苏梨将其涂在重新对正的关节处。
胶体遇血即凝,渐渐形成一层透明薄膜。
“三日不可沾水。”苏梨边说边缠绷带,“五日后试着走一走......”
这几日阿福都会待在军营,方便苏梨随时察看他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