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担心病人不配合,现在看来是太配合了,反而都配合过头了。
阿福心里发苦,是啊,他太着急了。
他不能想象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小牛一个人生活。
不,小牛不是一个人,他身边有朋友,有家人,唯独没有自己......
一想到这些,阿福心里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痛,超过了自己腿上的痛。
甜水坊后院的水井边,小牛第一百次望向门口:“阿福哥到底去哪了?”
“去临县收账了。”顾宁头也不抬地削着梨皮,“不是说了要一个月?”
小牛闷闷地踢着木桶:“可他连护膝都没带......”
他手中摩挲着阿福给他织好兔毛手套,眼睛看向墙角阿福常坐的小板凳。
往日这时候,阿福总会坐在井边帮小牛洗衣裳。
阿福总说井水凉,抢着把最脏的活儿干完。
现在小牛自己搓衣服时,总把领口洗得皱巴巴的,怎么也揉不出阿福洗的那种挺括感。
最不习惯的是夜晚。
以前阿福总在油灯下记账,小牛就趴在旁边数铜板。
如今账本堆在桌上积了灰,小牛数着数着就会走神——“阿福哥说这个月要多进二斤两桂花蜜......”
小牛百无聊赖的托着腮:“感觉日子好无聊......”
顾宁并不拆穿小牛,只问他:“是日子无聊,还是没有阿福的日子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