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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顾宁却清晰地感觉到，那双古井般的眼睛，似乎一直烙印在他背上。
卦师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
“简而言之，郎君，一场惊天动地的意外将你送来，但是一段古老而神秘的缘分让你留下。你并非无根之萍，你与此地早有纠缠。找到那因果的源头，或许你便能明白你为何来此，甚至......找到归去之途，如果你仍想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
他来这里不是意外，甚至还能回去？
顾宁的脑海中有千万个问号，他甚至想倒回去问问那卦师，这到底是何意？
如果他能回去的话，那他要怎么回去？
还，要不要回去？
顾宁思绪万千，直到手上感觉到了疼才回过神来。
牧野什么都没说，但是眼中的担心显而易见。
他在害怕，是的，牧野在害怕。
顾宁收拾一下心情，用力回握住牧野的手。
他想告诉牧野，只要牧野还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
他还想告诉牧野，只要牧野还在这里，那他就不会离开。
但是，他真的能决定自己的去留吗？
卦师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顾宁心里最深处。
如果他的到来似乎如卦师所说，真的被一种强大的、未知的因果所支配，那么他的离开，是否也能由他自己的意愿决定？
还是说，当那个“因果”了结，那条“归途”出现时，他会像当初被莫名抛来一样，再被莫名地送回去？
这种身不由己的可能性，让他刚刚升起的决心蒙上了一层深深的不安和阴影。
他握住牧野的手更紧了，仿佛一松开，就会被那不可知的命运洪流冲散。
他无法给出绝对的承诺，因为他可能做不到。
这种无力感，比刚才的震惊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只能更紧、更紧地抓住此刻掌心中的这份真实无比的温暖和力量。
不待顾宁思索更多，便被“公子留步”打断。
这时候几人在街上被拦住，带头的女使正是在京城给顾宁递拜帖的那位女子。
她今日依旧身着紫色，但是看起来更为华贵。
一件深葡萄紫色的长袍，袍子的领口、袖口以及前襟两侧，镶着宽阔的捻金线刺绣绲边，袍身上还织有卷草忍冬花纹，行走间暗纹浮动，低调而奢华。
顾宁猜想可能是阿依莎做了女皇之后，女使的位置也水涨船高了。
她冲众人行了一个楼兰礼。
只见她将右手轻轻抬起，五指并拢微曲，优雅地按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之上。
她的脖颈微微低下，下颌内收，形成一个谦逊而又不失气度的姿态。
整个动作流畅而自然，带着一种与中原礼法截然不同的、源自沙漠绿洲民族的独特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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