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尺苍松虬枝盘结,残阳斜照,落在不深的积雪上,印出被踏黑的脚印。
年轻的土司刚睁开眼睛,还没从睡梦中醒来,木门就被拍打个不断,少年男子的粗噶难听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姐!山徭又闹事了!死了十几个!”
土司爬起来,她随便套上一件衣服就开门,对自己的小弟踹了一脚:“去!叫人!该死的东西,养不熟的野人!欺负汉人便罢了,还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
少年男子连忙去叫人,土司走出屋子,快步向议事的木屋走去——她爹才死了半个月,那群野人就忍不住了!欺负她刚当土司,还没坐稳位子,才在这个时候发难!
她也不管沿途冲她行礼的族人,目光偶尔在年轻男人身上扫过。
好,都长成了,和她同一辈的如今也有二十多,正是年富力强,能打敢战的年纪。
族内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和汉人交易来的盐和肉,或是山林间打来的猎物,各家都是先紧着给壮年男子吃,就是要他们卖命的!该卖命的时候,一个都不能怕死!
她到了木屋,族老们陆续过来,都带着自己的女儿或儿子,有些则带着孙子孙女,他们听见了消息,知道这是要下山了,和普通族人不同,普通族人出个儿子也就罢了,能留女儿在身边,但他们怎么也要舍出一儿一女,只有年纪小的,还提不动刀的孩子才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