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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门分舵深处，幽谷寂然。
姜闻归来以后，择了一处灵气最为充裕的静室。
指诀轻引，九方温润灵玉应声飞出，依九宫方位嵌入地面，布成“乙木回春灵阵”。
此阵乃是五行之一的木灵阵，能够汇聚...
玄冥天尊立于倒悬铜殿高台之上，周身血雾翻涌，如亿万冤魂哀嚎缠绕。他缓缓抬手，指尖划过青铜面具边缘，发出刺耳的金石摩擦声。那面具下并无面容，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连光都能吞噬。
“姜闻，太虚观最后一位守观人。”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带着腐朽与死寂，“你可知为何正神道选中帝都？为何偏偏是今日？”
姜闻脚步未停，四象剑横于胸前，剑身嗡鸣不止，似在感应天地间那股即将破封而出的阴煞之气。他目光冷峻，扫过祭坛上被钉住的雨师，眼中闪过一丝痛意，却未动摇半分。
“我不关心你们的野心。”他淡淡道，“我只知你囚禁神明、屠戮百姓、炼魂为傀??此等行径，非神，乃魔。”
话音落时，他已踏上百级血阶，足下每一步落下，都有金色符文自地面浮现，竟是以香火愿力凝成的‘镇邪印’！这是太虚观最古老的战阵根基，唯有主神心念纯粹、信徒至诚方可激活。而今，三千亡灵英灵齐声低诵，愿力汇流，竟让这濒临崩塌的神道秩序再度复苏！
白镜紧随其后，冰晶狐镜高举，镜面映出整座大殿的真相??那些看似坚固的石柱，实则是由无数扭曲人脸拼接而成；穹顶悬挂的铜铃，乃是剖开胸膛后取出的心脏所化；就连脚下阶梯，也是用活人脊骨一节节堆砌！
“这里……根本不是地脉！”她咬牙道，“这是以百万生灵魂魄构筑的‘伪界’！一旦黄泉裂缝彻底开启，整个帝都将沉入冥河，成为连接阴阳两界的桥头堡！”
姜闻眸光一寒。
“所以你们要用雨师的神格为引，再献祭我的心头血，完成最终仪式？”他冷笑一声，剑锋微转，“可惜，你们算错了一件事。”
“哦？”玄冥天尊轻笑，“何事？”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轰??！
刹那之间，天穹炸裂！
原本封闭如铁桶般的倒悬铜殿顶部猛然爆开，一道青色火光撕裂黑暗，正是青鸾浴火降临！她双翼展开百丈，尾羽洒下焚邪之焰，所过之处，血藤尽数化灰。紧接着，赤松子手持残杖跃下，口中默念《五雷正法》，七道紫电自虚空劈落，直击大殿四角的血阵枢纽！
墨玄真人则从地底钻出，手中招魂幡猎猎作响，幡面上赫然写着三百二十七个名字??皆是此次随行战死者之名！他们虽肉身消散，但因姜闻燃尽香火唤回一日阳寿，此刻再度执兵列阵，杀意冲霄！
“四象归位！”姜闻暴喝。
顿时，东方青龙虚影自青鸾体内腾起，西方白虎自墨玄真人体内咆哮而出，南方朱雀自赤松子桃木杖中展翅，北方玄武自白镜狐镜之中缓缓浮现。四象之力交汇于四象剑尖，整柄剑骤然暴涨千丈，剑气贯穿天地！
玄冥天尊终于动容。
他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一座巨大的倒金字塔形宫殿虚影，通体漆黑，铭刻着无数古老咒文。那是正神道真正的圣地??**幽冥宫**！
“你以为集结这些残兵败将，就能撼动正神之道？”他冷声道，“我乃执掌幽冥之尊，统御百万阴兵，纵使你召来千鬼万魂，也不过是我脚下尘土！”
说罢，他猛然撕下面具。
露出的并非人脸，而是一张由无数骸骨拼接而成的骷髅面孔，眼窝中跳动着猩红火焰。随着他的真身显现，整座大殿开始逆向旋转，原本倒悬的铜殿竟缓缓正立，而真正的“下方”却显露出一片无边血海??冥河现世！
血海之上，浮尸万里，哀嚎震天。一条条锁链自水中升起，每一根都缠绕着一名金丹修士的残魂，正在被缓慢炼化成血令。而在最中央，三十五道血令已然成型，只剩最后一道……
就在此刻，姜闻忽然闭目。
他伸手按在胸口，下一瞬，竟将自己的左胸生生撕裂！
鲜血喷涌而出，但他面不改色，任由心脏跳动着暴露于空气之中。那颗心，并非血肉之红，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香火淬炼千年才有的“道心”！
“你说得对。”他低声说道，声音却传遍整个空间，“我还差一道血令。”
随即，他将四象剑反握，剑尖对准自己心脏，一字一句道：
“那就??用我自己，补全它。”
众人骇然。
白镜失声尖叫：“不要！！”
可已来不及了。
姜闻悍然刺下！
剑穿心而过，大量金色血液喷洒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枚全新的血令！那血令通体晶莹，内里流淌的不是煞气，而是纯净无比的香火愿力与道念！
三十六道血令，终成圆满。
然而诡异的是，黄泉裂缝非但没有扩大，反而剧烈收缩起来！
“不可能！”玄冥天尊怒吼，“血令必须以怨恨、恐惧、绝望为基！你怎么可能用‘愿力’凝聚血令？！”
姜闻拔出剑，任由鲜血染红衣袍，嘴角却扬起一抹讥讽笑意：“因为……真正的冥河血令，从来不需要献祭他人。”
“它要的，是守观人心甘情愿的牺牲。”
他抬头望向穹顶，声音如雷贯耳：
“香火之所以能通神，不是因为它强大，而是因为它承载着千万人的希望与信任。你们以为香火只是力量源泉？错了。”
“它是誓言，是承诺，是凡人对正义最后的期盼。”
“而我，身为守观人，今日以心为祭，不为成神，只为斩神！”
话音落下，三十六道血令猛然炸裂！
但这一次，迸发的不再是血腥煞气，而是浩荡金光！每一缕光芒中，都浮现出一个画面??某个山村孩童跪拜太虚观神像祈求平安；某位老妇点燃一炷香，祷告儿子早日归来；一名游方道士临死前仍念诵观主名号……
万千愿力汇聚，形成一道贯穿三界的光柱，直冲九霄之外！
霎时间，异象顿生！
天外传来钟声，一声、两声、三声……共九响！
每一声钟响，便有一尊古老神?的残念自宇宙深处苏醒。他们曾是上古时期对抗邪祟的守护者，因信仰断绝而沉眠。如今，却被姜闻这一滴心头血唤醒！
“这是……众神回应？”白镜怔怔望着天空，泪水滑落。
的确。
在那金光尽头，九道身影缓缓降临：有执斧开山的盘古余影，有补天救世的女娲化身，有射日除妖的后羿残灵……他们并未真正复活，只是借由这一瞬的香火共鸣，送来一道祝福，一道认可，一道??授权！
一道足以诛杀“伪神”的天罚之权！
姜闻站在风暴中心，衣袍猎猎，伤痕累累，却挺直如剑。
他抬起手，四象剑自动飞回掌中。剑身早已破碎不堪，可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竟开始重新凝聚??不再是金属之质，而是由纯粹愿力铸就的新剑！
剑成之时，天地寂静。
姜闻缓缓举剑，指向玄冥天尊。
❷ ⑥ ❷ 🅧 𝙎 . 𝒞o 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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