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再开口时,嗓子很哑,“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霍今安,我心疼我妹妹,但是,我也为她骄傲。”
“当初如果我认识你,我也会尽力帮你。”
爸妈就是这样的人。
力所能及,伸以援手。
做事问心,做人向阳。
爸妈要是还在,他们一定也会为妹妹骄傲。
他们家婉婉,很好很好。
“今晚喝酒?”他抹了下眼睛,抬眸问。
对面男人脸色严肃,“舍命陪君子。”
两人对视须臾,相继笑开。
酒上来了,一人一瓶的喝,时不时碰个瓶。
“一码归一码,不代表你入我的眼了。”
“我以为你会帮我追婉婉。”
“嗤,想得挺美,做什么美梦呢?换我爸还在,你都别想进我家的门。”
霍今安笑意浅浅,“伯父伯母一定是很好的人。”
宁亦哼哼,“那当然,他们是最好的父母,是我跟我妹的偶像。”
也是他跟妹妹心头不能拂去的伤,无法释怀的痛。
狠狠灌了口酒,宁亦眼底闪过恍惚痛意。
爸爸妈妈做事情脚踏实地,从不贪心。
他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爸妈会背上那么多债务。
他们走得太突然,没有给他跟婉婉留下只言片语。
宁亦午夜梦回的时候,哭过怨过,清醒后更恨自己。
要是他早点长大,是不是就能帮爸爸妈妈分担?是不是爸妈就不会出那样的意外?
只是他怎么问,都没有人回答。
……
铜鼓巷灯光黯淡。
临冬,幽长巷子似乎更阴冷。
巷尾多年无人居住的小洋房,再次亮起了灯光。
走近了,还能隐隐听到屋里头有争吵声及哭声。
纪家破产了。
纪家又搬回来了。
这两个话题,在铜鼓巷各家各户引起热议。
有唏嘘的,有焦躁的,更不乏幸灾乐祸的。
看着别人从高处摔落,总有些人,心里隐秘的兴奋。
许家就在纪家斜对门。
从纪家回来开始,那边的哭声断断续续,就没消停过,让人心头烦躁。
许老二关了一楼客厅大门,试图把那种噪音隔绝在外,拉张凳子坐着,闷头吧嗒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