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竞雪并不是要摧毁这个世界,他只是要让一切重来。
天道在此事上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张竞雪做此事对它的威胁并不大,甚至说几近于无。
让他困惑的是。
天道放过了他。
他虽未完全继承云涟的仙体,可最少也是一个半仙体。
观那天的情况,他不信天道没发现他的体质。
为什么天道非但不抹杀他,还要救他?
还有,天道为何有自主意识?
“长宁?长宁?”
听见耳边的声音,余相皖蓦然抬眸,看向叶枕安。
“师兄。”
叶枕安见余相皖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紧攥着薄衾,指尖被捏的发白。
于是伸手过去,覆在余相皖手上。
余相皖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润触感,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疼得下意识的攥着被子,将被子攥得皱巴巴的。
指尖一颤,缓缓松开捏着被褥的手,低垂着眸,长长的睫毛轻垂着,在他苍白的眼睑上投下一片阴翳。
叶枕安见余相皖放松下来,忙端过一旁的药碗。
“这是于师伯特意为你熬的宁神汤,喝了便不疼了。”
说着舀了一勺递至余相皖唇边。
余相皖下意识的张口。
不过一秒,余相皖便顿住了动作。
叶枕安见余相皖乖乖喝下去,又舀了一勺递到余相皖唇边。
苦涩的药味在喉间蔓延。
余相皖看着一大碗黑乎乎的药汁,哽了哽。
“师兄,我自己来吧。”
不等叶枕安再问,便自己抬起手从叶枕安手中接过碗,顺道将瓷勺里面叶枕安舀起来的那一小瓢药汁也倒进了碗中。
一饮而尽。
随即苦着脸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竹桌上,手速极快的从兰花戒中取出灵桃汁喝了大半杯,才将嘴中的苦涩压了下去。
一勺一勺喝药真是折磨人,简直苦到了骨子里。
余相皖被这药弄得也没空想其他。
正准备将灵桃汁放在桌上,余光不经意的一瞥,才注意到叶枕安手中不知何时捏着一颗杏脯。
显然是给他喝完药用的,奈何他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压根没给叶枕安喂他果脯的机会。
见叶枕安想不动声色的将杏脯收回去,手比脑子快,直接捉住了叶枕安捏着杏脯的手。
就着叶枕安的手将杏脯含到了嘴中。
由于嘴中含着东西,说话有些不清楚,却还是含含糊糊道。
“师兄,我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