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你名字中有个敢字,怎的却如此怂包?
不就是在未央宫门口撒一泡尿水子么?怎么,难不成会被杀头?你看看杨川、曹襄、霍去病三人,哪一个不是屎尿憋了,在御花园里都敢拉屎撒尿,皇帝问起来还能理直气壮的说是给花花草草施肥。
你李敢为何不敢?
以老夫看来,你狗日的干脆改名叫李怂算了,免得玷污了老夫给你起的这名字……”
在大长门崔九的一番臭骂下,李敢的情绪终于渐渐好转起来,原本惨白的脸色也略微正常起来。
他躬身施礼,规规矩矩的说道:“大长门教训的是。”
崔九坦然受他一礼,双手拢在袖中,仰面向天,森冷而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勾勾的望着瓦蓝天空,好一阵子没有言语。
约莫一盏茶工夫后,他突然问道:“皇帝让你去杀人,你怎的还在这里磨蹭?”
李敢干笑两声:“回大长门的话,小子我……不知道该去杀谁……”
崔九眼皮微微一闪,侧头看向李敢:“刺杀长宁侯杨川的人不是被你们羽林军抓住了么?”
李敢忍不住挠一挠后脑勺,讷讷道:“那帮狗日的硬气得很,这都严刑拷打三个多时辰了,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招认。”
崔九老贼轻轻摇头,转身便走:“皇帝之所以不将人犯交给老夫,便是想给你李敢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竟如此不济,明天你便滚回陇西去,再别来长安城丢人现眼。”
李敢追上去几步,低声请教:“还请大长门教我。”
崔九继续前行,随口说一句‘杨川不是还活着么’,便一溜烟似的走远了。
李敢站在原地,发了好几个呼吸的呆,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让杨川去审理此案?”
“也不对啊,杨川是大农令,虽然是此次刺杀案中的受害者,可是,他又不是御史大夫,亦非廷尉府主事,如何能审理案件……”
……
杨川的车驾,是被一枚两百多斤重的大铁锤,利用机关之术骤然发力,直接给轰飞的,若非他的车驾系精铁打制,光是这一下,估计他就要嗝屁了。
虽然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可他心中的怒火却接近临界,都快要遏制不住了。
在未央宫门前三五十丈内,刺杀大汉列侯。
此事传将出去,谁信?
要知道,光是在那附近的北军、羽林军和日常巡守的执金吾、绣衣使者和宫廷侍卫,便不下两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