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点头“嗯”了一声:“这几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那出事的张家同兴康郡王府身上盯着,却是鲜少有人注意到了这菜肉价钱上涨上头。”顿了顿,又道,“或许便连买菜之人自己虽是注意到了,却也并不会以为是什么大事。”
升斗小民也是这世间最愿忍让的一群人了,温明棠一边说着一边同汤圆、阿丙两人跨出了院子,公厨院外几个杂役正在外头劳作:扫地的扫地,擦拭长廊的擦拭长廊。
只一眼,温明棠的目光便落到了正在长廊边擦拭长廊的黑瘦妇人身上:那是……子清、子正两人的母亲。
想起她前些时日的那一闹:被不少人称为刁民。温明棠脚下慢了一慢,看着那黑瘦妇人正在劳作的身影,喃喃:“或许……有时候太过忍让也不好!”
子清、子正的母亲便是忍到无法再忍,被逼至绝境时,才急的闹将出来的,可在外人眼里又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怜她一人独自带大子清、子正两人的有之,可更多的却是以一种别样挑剔的目光来审视其行此举背后所求的‘利益’动机吧!
熟知内情的,会知其是逼不得已。可不知的,又会如何看待她那些举动呢?
“七日之间,几乎每种菜价都涨了两个钱,肉价则涨的更多些,要三个钱。”刘元说道,“这是我家买菜的阿嬷回来说的!”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嘀咕,“自家买菜的钱要多花了,不该是头等大事么?怎的还都盯着那张家同兴康郡王府里那点热闹瞧?”
“一年赚得的银钱都比不得人家屋子里随手摆置的一样物件银钱值钱,怎的竟还有这等闲心?”刘元对身旁的白诸、魏服二人说道,“眼下是只涨了两个钱,咬咬牙,尚且能捱过去,待到实在捱不过去了,怎么办?”
“怎么办?闹呗!似子清、子正的母亲一般急的跳出来闹!”魏服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到时候京兆府出兵、镇压、上奏三板斧下来,朝廷再开始出面压价什么的,每每都是这么个路数。朝廷出面解决此事,京兆府再推几个官员出来革职查办,百姓高呼几声圣明,事情便解决了。一番闹腾下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便还能顺带为自己添上几笔政绩,这结局真真是皆大欢喜呢!”
“可忍着的这段时日里百姓多花的银钱,朝廷可会归还?”白诸接话道,“如此一番风水轮流转下来,最后不还是肥了静太妃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