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厉害了!”长安府尹如捏酒盏一般捏住了手里的牛乳茶杯,抬眼看向林斐,“就拿你那宴席的话来说,便是家里的父母长辈说上千百句‘要懂事’‘要等客人来了再食’的话于那嘴馋的孩童而言,都不如这切切实实入了口,尝到的甜味管用!”
“这给闲职还可从那等最闲的,升迁无望的闲职开始给,给了闲职之后再将那所有推脱理由半年复半年的皆用上一遍;如此一番又是三五年,之后再给个闲职,比起原先那等要略好些,就如原先给的是几粒芝麻,眼下给几粒略大些的瓜子,而后又是半年复半年的推脱,三五年一过,从瓜子再改为略大些的花生,之后复又如此,待能吃到一小块连塞牙缝都勉强的饼屑时,约莫十五年光景过去了。”林斐淡淡的说道,“这还只是饼屑,后头还有指甲盖大小的饼,而后那指甲盖大小的饼还可以每几年大上一圈,待给到当初说好的那张完整的饼的一半时,又约莫十五年过去了。”
“好一个回回给回应,每次都是‘你是良才’的夸赞外加一番推脱,还每隔个三五年都能有些‘长进’!”长安府尹听的直翻白眼,拍着案几说道,“三十年过去了,那当年的少年子弟若是子嗣丰些的,都能当祖父了,结果才吃了半张饼!”
“那能被原配家中挑出请求帮忙提携的子弟必是一族中最厉害的那等,可说是每一代中的翘楚,结果到了当祖父的年纪,才食了半张饼!”长安府尹没好气的说道,“似这等请求提携年轻子弟的最开始的位置必不会高,多是个九品大小的品阶,一张饼是九品大小的品阶,一晃到了当祖父的年纪,才是半个九品大小的品阶……”
长安府尹说到这里,瞥向林斐:“本府刚入仕时便是九品芝麻官,那半个九品……差不多当是我衙门里的老师爷了!”
“话说的漂亮,事情又确实是一直在办,结果办了三十年,‘良才’在当祖父的年纪终于被提携成‘师爷’了!”长安府尹拍着案几连道“好好好!”
“这世间事,‘岁月’二字是从来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的!”林斐掀了掀眼皮,说道,“这般一直‘拖’,瞧着只是搪塞,可这一拖,将少年拖成白头翁,拖走的可不止是时间,也不止是年岁,更是前途与少年时的’一腔热血‘,当祖父的年纪方才开始发力的,这世间可谓难能一见。更遑论多数人也只是普通人,这般拖着,等同是直接将原配族中子弟耗走了前途,且还能让那奸夫在原配家中的地位更稳了。届时怕是其不止是在原配家中抬起头来了,且整个原配一家都要仰仗于他了。那解语花的问题还会是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