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棠也跟着众人笑了两声,问阿丙:“你二哥那般懒汉,素日里就生怕比旁人多干上一点半点的活计吃了亏的,怎的突然勤快起来要借钱开铺子了?”温明棠笑着问道,“且还笃定了能发财?”
‘发财’二字说来容易,可真正做到了的,却是需要些能力与运气的。若非如此,每到正月初五,那财神庙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供香火,祈求‘发财’了。
“说是偶然遇到了一个手里有些生意门道的朋友,”阿丙说道,“他还说这生意门道旁人不知晓,自是要趁旁人还不知晓的时候,占了这门道,大赚一笔,发财了。”说到这里,阿丙也挠了挠后脑勺,忍不住笑了,“我是觉得这天底下哪里来的送上门来的馅饼,那么容易便如他所言的‘发财’了的话,那财神庙前也不会有那么多香火,人人祈求财神保佑了。”
众人闻言也跟着笑了,有人笑问:“什么生意门道啊,他如何笃定自己就定能发财的?若是这般容易就有银钱赚,他那有生意门道的朋友为什么自己不发这笔财?”
“他的意思是他那有生意门道的朋友一个人忙活不过来,这才同他分享了这发财之法。”阿丙说着摇了摇头,一边拿起菜刀切笋,一边有一茬没一茬的同众人闲聊了起来,“我同他说既然这么容易便能发财,不消花费心思钻研什么的,只是需要借笔银钱开铺子,铺子自己便会生金蛋的好事。为什么他那朋友自己不寻人借钱开个铺子,又雇个伙计看店,自己独占这发财之法?为何要将这法子告诉他?难道那人不做财神爷改做大善人了不成?”
这话听的众人亦跟着笑了,纷纷追问阿丙:“那他怎么说?”
“他骂我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阿丙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确实比他小两岁,可因做活没出过差子,不曾被扣过工钱,每日也都是准时准点到的衙门,月俸没少上一点半点的,即便没有外卖档口,我每月到手的月俸也比他多。反观他在国子监,有时是到国子监的时辰晚了,迟到了,有时是干活出了岔子云云的,竟是每月月俸不被扣上一点半点的发放的时候也少,算一算,每月到手的银钱都比不上我,他却反骂我懂什么。”
“我道我懂做活要认真,要老老实实的做好份内之事,那等不懂的事不要瞎掺和。就似温师傅说的那般,湖水太深,我等不会凫水的还是莫胡乱下水了,免得淹死。”阿丙说道。
“可我说完这话却被他骂了一顿!”说到这里,阿丙叹了口气,又道,“他道似我这等闷头干活如老黄牛似的人一辈子也发不了大财,老老实实干活一辈子又能有什么出息?一辈子就是个杂役、做菜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