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去府衙告过一次官了,”温明棠看着赵司膳,说道,“府尹大人是想将乡绅一并解决了,是以头一回这两人告官时,好说歹说的劝动了他二人反过来告那乡绅,所有人都以为赵莲并未牵连进这件事,掺和进去只是个巧合。眼下才知她竟怀孕了。”
“这种事怎么能牵连进去呢?”赵司膳早从同温明棠二人短短数语的谈话间反应过来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避还避不及呢!眼下倒是好了,她肚子里那块母凭子贵的肉,可不就是铁证?连累的府尹大人先前那一番帮她摘清嫌疑的举动都尽数白搭了?”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真真是白白辜负了他人的一片好心!”
“赵莲以及那赵大郎夫妇瞒了这种事,谁也不知道。”温明棠想了想,又体醒赵司膳,“连府尹大人也被瞒在了鼓里。”
“我若是府尹大人也要恼了!”赵司膳揉了揉眉心,说道,“此举岂不惹怒了好不容易出现,能帮自己一手的贵人?”
温明棠点头。
“攀上那乡绅公子夫人的贪利之事比起丢了性命的大事,孰轻孰重真是没有半分轻重!”赵司膳叹了口气,说道,“这乡绅之事哪是他们能把握与掺和的住的事?不懂的事还要瞒,且还是对着那能为自己做主的官府瞒下这种事,这一瞒,也不知要叫他们多吃多少苦头了。”
对此,温明棠深以为然。
她与赵司膳入宫,一个是贫民之女,一个是罪官之后,入宫之时皆是宫里任人搓扁揉圆的小人物,自是清楚小人物该如何在那深院宫墙之中保全性命的。
作为小人物,面对自己不能把握住之事是万万不能瞎掺和的,一个不防牵扯其中,若是有幸寻到了那个能做主之人,那是半点事也不能隐瞒,需得将所有事情都向那能做主之人说清楚的。
这就似是两方棋者对弈,小人物有时难保不会避免成为执棋者手中的棋子,作为棋子本身而言,自是最好如同棋盘上真正的棋子,一个‘死物’一般不胡乱自作主张,如此,才能不坏了己方执棋者的布局,也好让执棋者物尽其用的,使出最大的本事来破局。那棋盘上的棋子若是有所隐瞒,会自己胡乱走动,这一局棋岂不是乱套了?
眼下,那乡绅与林斐、长安府尹他们便似是对弈博弈的双方。可赵莲一家身处棋盘之上,却偏偏瞒了这种事,自作主张,胡乱隐瞒,自是听的赵司膳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