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也不算难理解,认真琢磨一番也并非琢磨不透,可郭家二郎却懒得动这个脑筋了,叹了一声,说道:“母亲,你等聪明人打交道真是麻烦!”
“不是我等聪明人打交道麻烦,是林斐这等聪明人打交道麻烦。”杨氏一双眼中毫无情绪波动,神色淡淡的说道,“既不想自己吃亏,又不想叫旁人吃亏的,尤其还是聪明人,不好骗,简直滑不溜手,是真的麻烦。”
“真难搞!”郭家二郎闻言摇了摇头,心思又落到了那自己传话的美貌涂家旁支小姐身上,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说道,“话说回来,这林斐还真是艳福不浅,衙门里已经有个美人了,眼下还有人想主动送上门来,真是光想想就叫人羡慕……”
话未说完,便听身旁的杨氏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偏头瞥向一旁的杨氏,见前一刻还不见任何情绪波动的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牙齿也深深的印在了唇上,虽面上看不出来,远远经过这边的人也未瞧出这里有什么不对的,还在同两人打着招呼,可曾见过杨氏面上神情不显,却走着走着突然昏过去的郭家二郎还是吓了一跳,记起先时发生这等事时大夫的嘱托,忙道:“母亲莫气!儿错了!”
母亲那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早已修到骨子里了,旁人生气,已至胸口发闷,气喘不上来时,多半已是肉眼可见的脸色大变与情绪大动了,可母亲不是,母亲的情绪大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若非突然昏过去,都不知道母亲已快被气坏了。
对上手忙脚乱、不住帮自己顺气的郭家二郎,杨氏咬了咬牙,压低声音,用只两人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都叫你传这个话了,那些话你就当真只是传,一点都不往心里去,当耳旁风不成?”虽是训斥儿子,可到底是在外头,杨氏瞪了眼茫然的郭家二郎,道:“你真以为美人上门是好事?若是好事林斐怎会变了脸色?”
“到底是旁支的,眼皮子浅。那光一张脸好看的涂家旁支小姐脑子跟你一样的拎不清。我问你,中宫连自家嫡亲妹妹的婚事都不顾,把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旁支接进长安,你说是为了什么?”杨氏说着,瞪了眼郭家二郎的裤腰带,“一张枕头上睡觉的,那心离的那半近,有什么心思自也头一个察觉到了。”